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一個個扎堆的都來看宋青煜。
剛剛還跟自己侃侃而談的時雨,
在聽到傅祁年那一句,“小尾巴”,後,臉上瞬間掛上了假面,
眼睛也不似剛剛跟自己聊天時那樣熠熠生輝,
扭頭看向站在病房門口的傅祁年,笑不達眼底,
“真巧啊,你也來看宋青煜?”
傅祁年眼神黏在時雨身上,輕輕的“嗯”了一聲,
剛要走過來,時雨卻站了起來。
“盛夏姐,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們改天再聊。”
盛夏淺淺的笑了一下應道,“好,我們下次再聊。”
然後時雨拿起沙發上的包,走了出去,
看着杵在門口像個大山一樣的傅祁年。
時雨皮笑肉不笑,“麻煩借過。”
傅祁年紋絲不動,“去哪,我送你。”
時雨眨了眨眼睛,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接孩子,你也去?”
果然看到傅祁年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去。”
時雨卻沒耐心跟他周旋,“可是我覺得不方便。”
兩人僵持了一下,到底傅祁年還是側身讓位。
樓下,時雨剛打開APP準備叫車,後邊就響起了滴滴聲。
時雨聞聲回眸,看到了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自己旁邊。
“這地方不好打車,我送你吧。”
時雨拎着包,笑眯眯,“不用了呢,我車馬上到。”
傅祁年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方向盤。
“你沒打上,我看到了。”
醫院來往的車輛本來就多,傅祁年就停這麼一會,後邊已經在瘋狂按喇叭。
加上正午的太陽日頭也毒,天氣燥熱大家本就心浮氣躁。
眼瞅着是要交通堵塞了,時雨實在扛不住後邊司機和門口保安的如炬的目光。
心裏暗罵一句傅祁年雞賊,
然後時雨認命的拉了後門,發現傅祁年居然鎖門。
“你丫的,什麼意思啊,讓我上車還鎖車門!”
時雨淑女也不裝了,瞪着眼睛看傅祁年,像極了炸毛亮爪的貓兒。
“坐前邊來。”
砰的一聲時雨把車門摔得巨響,氣呼呼的坐上了副駕。
傅祁年剛想伸手幫她系安全帶。
時雨咔噠一聲繫好了,“思南路幼兒園謝謝。”
看到傅祁年臉色一僵,時雨歪頭一笑,
“愣着幹嘛,導航呀。”
路上,傅祁年一邊開着車,一邊用餘光打量着時雨。
從前時雨和他呆待在一塊總是話很多,沒見面的時候,
微信消息就跟雪花似的紛至沓來。
見面的時候更是話匣子不斷,哪怕自己不接茬,
她也能樂呵的和自己聊半天,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而現在,時雨從上車報完地址後,就一句話也沒說,
低着頭不知道和誰在聊天。
兩個小酒窩一直漾在嘴角,很開心的模樣。
傅祁年沒來由地突然很煩躁,瞥到時雨乾淨的左手沒有戴婚戒,
還沒來得及開口試探。
就聽到時雨嘟囔了一句,“哎呀差點忘了。”
然後從包裏掏出了個小方盒,又把讓傅祁年覺得刺眼的戒指戴上了。
感受到傅祁年灼熱的目光,時雨擡眸,“怎麼了。”
時雨一愣,笑道,“這樣啊。”
也沒再往問說,彷彿傅祁年的解釋對她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事兒。
傅祁年卻沒有就此打住。
“小尾巴,其實,你當年去美國之後,我就......”
這時,一輛敞着窗戶的五菱開過去,裏邊搖搖晃晃放着着歌。
洪亮的歌聲順着風飄進了兩人的耳朵裏。
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
現在又想用真愛把我喚回來。
......
時雨低頭把弄着包包上的絲帶,
“過去的事兒,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吧。”
“小尾巴......”
“你叫我時雨就好了,我不喜歡那個名字。”
傅祁年心裏蔓延出一絲苦澀,幾欲張口,但卻沒有再說什麼。
幼兒園門口。
時玥正歡快的在院子裏做遊戲,忽的看到欄杆外的時雨。
立馬從旋轉滑梯上滑下來,踢了一下褲子,朝着時雨方向奔了過來。
剛要開口,看到她旁邊杵着的傅祁年,一句姐姐到了嘴邊,改成了,
“媽媽,你今天這麼早來接我放學啊?”
時雨伸出手揉了揉時玥的頭,遞了個讚許的表情。
“是啊,今天有空,帶你去遊樂園玩玩怎麼樣?”
時玥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好啊好啊!”
蹦蹦跳跳的就去拿書包。
“剛剛謝你送我啦,接下來我們還有活動。”
言外之意是,大哥是你好走了。
傅祁年卻裝傻,厚着臉皮說。
“我也很久沒去遊樂園了,還挺懷念的。”
時雨不吭聲了。
他還敢提!
看到時雨冷下去的臉,傅祁年暗道自己提錯話題了。
剛想開口補救,時雨已經牽着時玥的手走了,背影都寫着拒絕。
傅祁年站在原地掙扎了一下,還是沒控制住自己,跟了上去。
遠遠的跟在後邊看着她們。
他看到時雨一進園區就被時玥纏着去買了冰激凌。
“時雨,我想要喫冰激凌。”
“可以挑一個。”
小姑娘舔了舔嘴巴,“不能都要嗎?”
時雨堅定的搖了搖頭,“只能要一個,你想做個滿嘴蛀牙的小公主?”
好不容易拿到冰激凌了,又看到時雨哄着時玥說,“好喫嗎?給我嘗一口。”
結果一口下去只剩了脆皮。
時玥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時雨在一旁卻笑得很開心。
傅祁年在樹後,看着這一幕,是又心疼又想笑,她這哪有半點媽媽的模樣。
如果是他女兒,他想要什麼他都捧給她,別說就這一個小小的冰激凌。
心裏的嫉妒像藤蔓一樣纏繞着他的心,他開始嫉妒時雨那還不曾露面的丈夫。
時玥的悲傷很快被時雨遞給她的奶茶拋之腦後,但卻開始警惕的不願再分享給時雨。
緊接着,他看到時玥指着湖裏的小船道,興奮道,“時雨,我要划船!”
時雨擡頭看了一下日頭正盛的天,指着立在水邊那塊禁止釣魚的牌。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你看,那個牌上寫了,水深危險,小朋友不能下河划船。”
傅祁年噗呲的在樹後笑了起來。
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