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宮人道,“陛下已被董公安頓,董公在溫園設宴,還望將軍能夠前往。”
“我知道了,”丁原道,“頭前帶路吧。”
不多時,丁原攜呂布,張遼到了溫園。
丁原坐在了不起眼的末位上,此時小皇帝和董卓尚未出現。
不多時,董卓和小皇帝到了。
“卿等乃國之棟樑,”小皇帝道,“都不要拘束,卿等放開些。”
酒過三巡後,董卓讓歌女們全部退下,道,“吾有一言,請諸位靜聽。”
董卓發話了,衆人遂安靜了下來,想要聽聽董卓要說些什麼。
董卓道,“天子爲萬民之主,無威儀不可以奉宗廟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陳留王聰明好學,可承大位。吾欲廢帝,立陳留王,諸大臣以爲如何?”
諸位大臣幹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人吭聲。
“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丁原不知怎麼的就忍不住了,推開桌案,立在董卓身前,怒喝道,“天子乃先帝嫡子,初無過失,何得妄議廢立!汝欲爲篡逆邪?”
“汝何人也?”董卓的面色十分不善。
“老夫,”丁原字正腔圓道,“幷州刺史,丁原,丁建陽也!”
“丁原?”董卓怒極反笑,“無名小卒,聽都沒聽過。”
董卓正要拔劍砍了丁原時,忽然注意到了丁原背後的魁梧武將。
董卓也不知道這個魁梧武將是個什麼心思,只覺得這個武將的目光比狼羣還可怕。
董卓身邊的黑衣文士見場景有些尷尬,就出來打圓場道,“今日宴飲之處,不可談國政;來日向都堂公論未遲。”
丁原聞言,氣哼哼的就離開了。
丁原離開後,董卓問百官道:“吾所言,合公道否?”
盧植道:“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於桐宮;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惡三千餘條,故霍光告太廟而廢之。今上雖幼,聰明仁智,並無分毫過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參與國政,又無伊、霍之大才,何可強主廢立之事?聖人云: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
董卓非常生氣,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顯然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侍中蔡邕、議郎彭伯諫言道:“盧尚書海內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司徒王允道:“廢立之事,不可酒後相商,另日再議。”
董卓見勢頭不對,就把大家都遣散了。
百官散去後,董卓腦海中對那個魁梧的身影揮之不去,就問背後的黑衣文士道,“那個身材魁梧的將軍乃何人也?”
黑衣文士道,“此人乃原義兒也,姓呂,名布,字奉先者也。主公且須避之。”
董卓哼了一聲,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沒人知道。
第二天,董卓軍斥候報告丁原引軍城外搦戰。
董卓非常生氣,引軍同黑衣文士出迎。
兩陣對壘,只見魁梧武將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縱馬挺戟,隨丁原出到陣前。
董卓怒不可遏,想要噴回去,但還沒等董卓回噴,丁原就帶着魁梧武將掩殺而來。
董卓軍倉促應戰,被打的潰敗,不得不退兵紮營。
董卓潰敗後,憤憤不平,道,“吾觀呂布非常人也。吾若得此人,何慮天下哉!”
此時,董卓麾下閃出一人,道,“主公勿憂。某與呂布同鄉,知其勇而無謀,見利忘義。某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呂布拱手來降,可乎?”
董卓聽了這話,自然是喜上眉梢,道,“虎賁中郎將,你憑什麼能夠說動呂布來降?”
李肅道,“聞主公有名馬一匹,號曰赤兔,日行千里。須得此馬,再用金珠,以利結其心。某更進說詞,呂布必反丁原,來投主公矣。”
“善,”董卓撫掌大笑道,“此時就託付給你了。”
“李肅,定不辱使命。”李肅恭敬的行禮道。
董卓一高興,當時就給了李肅金一千兩、明珠數十顆、玉帶一條,道,“某家看好你,速去速回,事成之後,某家不吝賞賜。”
“主公放心,”李肅道,“就等着肅的好消息吧。”
丁原的營帳中。
“全賴奉先勇武,才得以打退董卓啊。”丁原親自斟了壺酒,並給呂布滿上。
呂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謝義父。”呂布回敬丁原,面無表情。
“唉,”丁原嘆了口氣,這場酒喝的甚無趣味,最後不歡而散。
“世兄啊,”呂布走後,丁原嘆道,“奉先雖武藝過人,卻心胸狹隘,一點小事就耿耿於懷,不知感恩,日後,怕是不得好死啊……”
“我這個老骨頭都一把歲數了,他怨恨我就怨恨我吧,騎都尉,不僅僅是用來平衡他的,更主要的是,他爲騎都尉,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世兄,奉先我沒有帶好,是建陽之過啊。”
此時,呂布營帳中。呂布揮舞了幾下方天畫戟,正準備休息,有士兵來通報說故人求見。
“我知道了,”呂布道,“讓他進來吧。”
在士兵的帶領下,李肅進入了營帳。
“奉先別來無恙?”李肅道。
“兄說笑了,”呂布道,“我有恙無恙,兄是知道的。”
“先前弟與兄多有書信往來,兄莫不是來取笑弟的?”
“哈哈哈哈哈,”李肅笑道。
“兄何故發笑!”呂布有些慍怒了。
“不瞞奉先,”李肅道,“愚兄在董公之處,任虎賁中郎將一職。”
“哦?”呂布奇道,“我素知你的能耐,不過是個無賴子弟罷了。”
“就憑你的才能,還能升任虎賁中郎將?”
“哈哈哈哈哈。”李肅笑了笑,並沒有生氣,道,“這就是董公的過人之處啊。”
“奉先,你能明白嗎?”
“願聞其詳。”呂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