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不太記得……”他確實是斷片了。
“你知道昨天我從哪救下你的嗎？你知道鬱文宸正準備帶你去哪嗎？”這時，暮錦的語氣才生硬了起來，“一個衣冠禽獸的聚會你也敢去？”
他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可聽暮錦這麼說，他就更迷糊了。
“人面獸心這種形容詞用在鬱文宸身上都算客氣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是沒聽見，聽不進去，還是壓根就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暮錦壓了上來。
“……對不起。”
“再讓我發現下一次，我真的不客氣了，你到時可別哭。”暮錦挪開了身體，把桌面上的牛奶遞給他，“喝完，等會再收拾你。”
那他能不能選擇不喝啊……路榆可憐兮兮地想着，卻還是接過了牛奶，一口口喝完，又吃了一塊蛋糕後，他實在是沒胃口，喫不下了。
“你自己選，要怎麼樣才能讓你記住。”
“……我記住了……”他記住自己絕對不能喝酒了……
“這樣吧。”暮錦找來了筆和紙，“寫，鬱文宸是衣冠禽獸，一百遍。”
“……我能不能不寫。”
“不想寫？也可以，那就……”暮錦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路榆立刻拿起筆就開始在字上奮筆疾書。
這一百遍寫的路榆手都酸了，以爲要解脫的時候，暮錦卻又說：“再寫，永遠聽暮錦的話，一百遍。”
“啊……”
“恩？”暮錦威脅性地看了他一眼。
路榆又把所有的話都給嚥了回去，拿起筆接着寫起來。
他的字很好看，很秀氣，暮錦覺得，尤其是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格外順眼。
這天他請假沒去學校，晚上暮錦本想再留他過夜，可伊橫來接人，路榆也堅持要回去，他纔不得不放人。
第二天，暮錦按照慣例來接路榆上學，而路榆也給他準備了早餐。
這天暮錦有一定要去上的課，這纔不得不和路榆分開，分開前，他還特意叮囑了一番，並讓阿程跟着。
而他這天早上沒什麼課，主要還是學生會的工作。
原本學生會是不讓保鏢進入的，可他們攔不住阿程，只能讓他跟進去。
“路榆。”鬱文宸從遠處走來，眼神中寫滿了擔憂，“你昨天請假了？沒事吧？”他伸手想去碰他。
“恩……我沒事。”而路榆下意識地躲開了，卻瞧見他額頭上好像有傷，“會長……你的頭……”
“啊……這個啊……沒事，都是誤會。”鬱文宸含含糊糊地笑着，“也怪我不好，沒看清楚飲料備註就給你喝，讓你喝醉了。暮錦跟你關係不錯吧？他很擔心，所以就……”
“簡直太過分了！”那天的學姐也走過來抱怨，“會長見你喝醉了內疚的不行，想送你回家的，沒想到在半路就被暮錦打了一頓！會長還不肯追究，一直說是誤會！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啊？”信息一下有點多，路榆都快接受不過來了。
“從前在高中他就欺負會長！還老罵會長是斯文敗類，衣冠禽獸什麼的！明明就是因爲從前會長沒幫他隱瞞曠課的事，這才報復會長！”
“會長你就是太好脾氣！還有路榆你也是，別老跟這種混子在一起，總有一天會被他帶壞的。”學姐還是生氣，哼了聲就走了。
“會長……對不去，害你受傷了……”
路榆倒不是不相信暮錦，他現在只覺得，暮錦對鬱文宸可能是有些誤會。
“沒事，這不能怪你。路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也不要有負擔，誤會而已。再說了，我知道暮錦他這麼關心同學，我還挺高興的。”
“會長……”路榆不由得露出了憧憬的眼神。
這是什麼樣的胸懷呀！竟然會這麼說，也太好了吧！
他做好學生會的工作後，又趕着去上課，一直到中午午休纔有空去球隊。
而在這之前，阿程就已經把在學生會聽見和看見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了暮錦。
他聽後直接就給氣笑了，“小慫包也信了？”
“是。”阿程只說他看見的。
等路榆買了便當匆匆趕到籃球場時，其他人都已經去喫飯了，只有暮錦還在球場，一邊投籃一邊等他過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路榆跑了兩步到他面前攤開袋子，“你先選吧。”
暮錦低頭看了眼，就隨手拿了上面的那盒後，走到一旁坐在，“今天早上鬱文宸應該說了我不少的壞話吧？”
“沒有！會長什麼都沒說，也沒怪你打他。”他急忙解釋。
可這在暮錦眼裏看來就是路榆替鬱文宸在向自己辯解，生怕自己再去打他似的。
“怎麼？你還怕我誤會他？看來早上在學生會，你也相信他們說的話了？”暮錦語氣很是變扭，一直徘徊在要生氣卻還沒生氣的邊界上。
就算路榆再怎麼傻也知道，肯定是阿程把這些都告訴暮錦了。
總是慌里慌張的路榆目光難得沉靜了下來，有一小段時間都沒說話。
而暮錦又一口沒一口地喫着飯，食之無味。
耳邊許久沒傳來小慫包的聲音，他短促地出了口氣後，轉過頭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但這次路榆卻率先開口，“其實我覺得，可能是他們誤會你了。跟你相處這麼久，你雖然嘴壞一點，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原本要說的話全部都在嘴中消失的煙消雲散，甚至一瞬間就忘了剛剛想要說什麼。
暮錦看着路榆愣了一下，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明明小慫包也沒說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可他聽着怎麼就那麼舒服？
“你相信我？”暮錦嘴角帶上了一點點笑，眼底也明亮了起來。
“嗯！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路榆點點頭，肯定了一番。
“得了吧！別給我發好人卡，我可不要！快喫飯！馬上就週年慶了，到時會跟外校的比賽，最近這段時間訓練時間會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