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事後得到了豐厚的獎賞,一時間他們名聲大噪,軍中無人不曉。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眼紅妒忌,不過纔來幾月就能得到將軍如此垂青,被授予重任,直說對方是靠不正當的手段才上的位,一時間流言四起。

    之後的日子裏暗地說壞話使絆子大有人在,李子夜對這些人的行爲心知肚明,起初他並不在意,可到後來竟有幾個不怕死的直接觸碰他的底線,拿他家人說事。

    在某個深夜,他把幾個帶頭的直接約到外面,將他們暴打一頓,要不是巡邏的士兵突然出現,他差點就廢掉了這幾人的手腳,讓其終生不遂。

    雖然事後李子夜受到了軍法處置,捱了好幾板子,但也因爲此事許多蠢蠢欲動的人不敢再招惹他,難得有了很長時間的太平日子。

    可好景不長,幾個月過後邊境的局勢又開始變得動盪不安,蠻夷之族共有兩個分部,在此之前戰勝的是隻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相對弱小的那個。

    另一個分部得知其被打敗後直接吞併了對方的領土,實力急速發展,野心逐漸爆棚,虎視眈眈地盯着宇朝,戰爭一觸即發。

    此時平山鎮內百姓的生活卻是十分平靜,可能是距離邊境遙遠,所有並沒有受到戰火太大的影響。

    在牀上整整躺了三個月的梁晚吟終於完全康復可以啓程返回鏢局,整個人肉眼可見得胖了一圈,回去的路上興奮得不行,像個上躥下跳的小猴子。

    負責接她的許衡聽着從馬車裏傳來的聲音忍俊不禁,隨後想起自家老三跟他說起的事,聽對方講述梁晚吟殺起人來得心應手,不像是個尋常女孩。

    可能是出於爲人父母的心態,他下意識的反應並不是生疑而是心疼,總覺得這個年紀的女孩本應是天真爛漫的,對於死人則應是害怕畏懼,可這孩子卻表現的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面對死亡沉着冷靜,他很難想象在其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兩人行進了大約兩三天的路程,緊趕慢趕地回到了玄天鏢局。

    梁晚吟剛跨進門口,就被一個極速衝過來的身影抱了個滿懷,她低下頭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腦袋,輕笑出聲,不是自己的小徒弟還會有誰呢。

    此外她驚喜地發現對方竟比自己走時還長高了些,原本正好到胸前的位置現在已經能將頭靠在自己肩上。

    梁晚吟此刻頗有種我家小兒初長成的成就感,她將小徒弟輕輕推開,看着其通紅的雙眼,細聲安慰對方自己已無大礙,然後爲了證明所言不虛,又原地蹦噠了幾下,還順便翻了個跟頭。

    梁晚風被自家師傅那股認真勁給逗笑了,心中的難過被驅散許多。

    看到對方重新展露笑顏,梁晚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想帶着自己的小徒弟繼續往裏走,迎面就碰到了唐戚,只見其表情依舊不苟言笑的樣子,唯有眼神流露出一絲驚訝,緊接着冷聲說道。

    “明日卯時三刻來比武擂臺報道。”說完不管面前人有沒有聽清徑直轉身離開。

    梁晚吟看着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心頭一喜,沒想到對方真的履行諾言要教自己拳法,不禁爲明天的訓練而期待不已。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地就來到約定的地方,比起預定的時間還要早上幾分,見其還沒有到,便自顧自地開始做熱身運動。

    等一會兒,唐戚來到擂臺,看着臺上朝自己微笑的女孩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對於訓練竟然興奮至此。

    兩人沒有多廢話,直接開始實戰演練,幾個回合下來,梁晚吟身上多了好幾塊淤青,還被打腫了一隻眼睛,活脫脫變成了一個獨眼龍,樣子甚是喜感。

    雖然身上哪都疼,但她卻覺得很是暢快,打鬥之間唐戚時不時地就會指出自己身上的漏洞與不足,多次戰鬥下來,她能明顯地感覺到現在的自己比之前的速度反應都快上許多。

    中場休息的時候,站在角落處沉默許久的唐戚突然出聲“有件事我想問你。”

    面對對方的發問,梁晚吟當即很爽快地說了一句“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曾學過踏雪無痕,我看你身法有點像它,但又有所不同。”

    聽到這話,梁晚吟微微一愣,她想起自己跟李子夜學身法的時候,倒是未曾問過對方名字,聽唐戚的語氣這身法似乎是大有來頭。

    可惜自己學的時間並不長,沒來得及領悟其中精髓,還雜七雜八地往裏添了點自己的東西,最後搞出個四不像出來,頗有點野路子的味道。

    就在梁晚吟剛要解釋時,薛武仁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忽地冒出來。

    “老二,你可真捨得下手,小丫頭長得這麼漂亮,你還直往人家臉上打。”

    唐戚聞言冷哼一聲,緊接着開口“在外與敵人交起手來,都是拳腳無眼直取性命,哪管你相貌美醜。你有這個閒空還是多擔心擔心你明天的那趟鏢吧,藥谷的東西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覬覦,小心爲上纔是。”

    梁晚吟聽到藥谷二字,來了興趣開始追問“藥谷?那地方是不是有很多丹藥和藥材。”

    薛武仁接過話茬,轉而給對方進行了一下簡單的科普“猜對一半,更重要的是那裏還住着一位醫學聖手,可以說這天底下就沒有他不會治的病。”

    聽到這話,梁晚吟眼睛一亮,一個大膽的想法隨之誕生,她趕忙跑下擂臺,來到薛武仁面前進行自薦“我,我可以一起去嗎?”

    此話一出,讓另外兩人皆是十分疑惑,看其如此急迫的樣子,薛武仁有些不解地問道。

    “小丫頭,我看你身體還挺不錯的,沒啥太大毛病啊。”

    “不是我,我是想問問那個大夫有沒有辦法治我弟弟啞疾,如果可以的話,這趟鏢我還想順便帶他一起過去看看,面對面進行診治。”

    薛武仁聞言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小丫頭,不是我不同意,只是我聽江湖傳言那個老頭性格古怪得很,總是對上門求醫的人提出些奇怪的要求,有一次甚至還讓別人親身給他試新研製的毒藥,我這是擔心你的安危啊。”

    梁晚吟聽完陷入沉思,緊接着猛地擡起頭來目光堅定地說道“如果能治好小風的啞疾,無論那人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力去完成。”

    見對方如此堅持,薛武仁無奈只好答應下來,並再三叮囑其到時候見機行事,如有不對,立馬逃跑。

    梁晚吟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兩人約定明日辰時準時出發去往藥谷。

    回到房間後,她把自己的小徒弟叫到跟前,裝作十分自然地跟對方說道“小風,明日阿姐要出鏢,你跟我一起去怎麼樣,我聽你薛武仁叔叔說這次會經過窮雲山,那裏的風景特別好看,阿姐想着你也好久沒有出過遠門,咱們就當是一塊去散散心。”

    梁晚風聞言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連忙點頭應下,能出去玩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

    梁晚吟看着對方興奮的樣子,莞爾一笑,只是眼中仍暗藏着一絲憂慮,她不敢與自己小徒弟直說是去藥谷給他治病,以防萬一到那之後,那個大夫也說無能爲力,這樣的話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一下子破滅,對於他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慘忍。

    將一些路上的注意事項交代完後,兩人開始分頭整理行李。

    第二日,梁晚吟帶着小徒弟與鏢局其他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藥谷的路途。

    半路上幾人來到一座名爲涼風鎮的城鎮歇腳,由於舟車勞頓飢腸轆轆他們直奔飯館而去出來時,梁晚吟看到前方的公告欄被圍得水泄不通,出於好奇心她便想着去湊個熱鬧看個究竟。

    經過一番努力她成功擠到了最前面,只見公告欄上貼着一張通緝告示,上面有犯人的樣子還有所犯何罪和懸賞金額。

    梁晚吟見此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自己何不把賭鬼老爹的肖像畫下來,張貼在馬車上或交予鏢局衆人,讓他們按照畫像上的指示幫自己多留意留意消息,除此之外萬一有路過的知情者看到畫像能提供些線索也說不定。

    梁晚吟隨即說幹就幹,來到大街上找到賣紙筆的地方,買了點用具,她本想找人幫忙畫的,但在周圍詢問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類似於畫家的人物。

    出於無奈之下她只能自己動手,可別說畫肖像了,畫只鳥她都費勁,從小到大她就沒啥藝術細胞,技能點全點在武力值上了。

    就在這時,薛武仁突然湊了過來,看着女孩對着一張白紙愁眉不展的樣子,問道。

    “小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梁晚吟聞聲擡起頭,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薛武仁前輩,你會畫畫嗎?”

    本以爲大概率會得到否定的回答,沒想到下一秒對方竟真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很驕傲,這讓她着實欣喜不已,趕忙把白紙放到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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