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結束,小老闆在人羣中收到丁眠發來的消息,他匆匆看完,正着急準備做個“護花使者”親自送她回去。下一刻,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便被迎面走來的俊美青年震撼住了。
丁眠向來知道自己的軀殼有着怎樣的好樣貌——身姿挺拔、俊美無儔,在曖昧繚亂的酒吧燈光下,依舊清爽好看。軀殼“天瀾”筆直往主身體所在的方向走去,並未猶豫,那個在不遠處暗自觀察的男性愣了一愣,似乎還有點不死心,放下手中的酒杯。
小老闆大步往她的位置走着,還沒說話,就看到那個青年彎腰低頭對着丁眠附耳說了幾句話,說時似乎忍不住笑了一下,丁眠亦然。
俊男美女,畫面和諧,她的襯衫鈕釦似乎脫開了一小粒,於是青年極其自然地伸手爲她扣上那一粒。
指尖摩挲,肌膚接觸,她習以爲常的表情也讓小老闆頓時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要說撈男畢竟是撈男,在圈內靠着一張俊朗臉蛋、如蜜甜嘴,不知道哄了多少富婆,他沒有覺得自己比不過眼前這個青年,嘴角一擡,依舊有想要上前搭訕的意思——
小老闆又看到一個大帥比從酒吧門口走進來。
他的風格就要迥異於這個有着清俊長相的青年:皮膚是蜜色的柔亮,臉部輪廓濃郁而俊,有着一種鄉林間獸類的澎湃野性與純真,眼睛黢黑,笑容過分明亮了些。
他的目標和上一位完全重合,家裏人特意囑咐過要好好打交道的“丁眠姐”已經完全敗在這個麥色肌膚的大帥哥下,她的笑容不減,深深地與他對視。酒吧的燈光太容易造就一場豔遇,朦朧光影之下,妝容的色彩、迷迭的芳香,再加有酒精的醉意,都市男女總能在這短短相遇時刻滋生出不少有意思的邂逅。
前一刻先入爲主,認爲“天瀾”是這個都市精英女性伴侶的旁觀者們都在此時此刻愣了一愣。再幾秒後,他們恍然,顯而易見,這個麥色大帥哥也是她的“伴兒”之一。
這一招給人的震撼着實有些大了。
那個撈男已經悻悻,不再試圖站起來,跟着丁眠離開的方向。
兩個身高一米八多,體型優越、樣貌英俊的年輕男性,對於他們這行趨炎附勢的人而言,是實打實的對手。只有一個,他尚且有幾分自信,畢竟說不準就有人喫他這一款呢?可遇上兩個,那就實在打擊信心,“撈男”已經從丁眠身邊這兩位的樣貌打扮中看出她喜歡的款——
年輕是最起碼的,再就是樣貌頂尖,他自認有一張好皮相,人羣中千里挑一,可單看丁眠身邊就有兩號這樣的人物,就知道他賴以生存的“美貌”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
小老闆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天瀾”“王昇”,很快就收了回來,臉上掛笑地張口問:“眠眠姐,你這就要走了嗎?”
丁眠笑答:“是的,時間不早,我剛聯絡了公司後勤,下個月會有部門團建,安排了你的店做團建地址……”
寥寥幾句,她輕鬆愉快地約了之後公司年輕人團建,也算是照顧他的生意。
一旦談起正事,丁眠身上自帶一種難以冒犯的禁慾與冷淡感,即便是在這種私下的場合,語氣柔和清亮,看起來和氣,也不失敬畏感。小老闆不由自主地挺直背脊,認真地回答,應着,並客客氣氣地交換了丁眠公司後勤負責人的聯絡號。
有幾分熟悉,似乎是圈內八卦傳遞時候他人給過的照片人像。
漂亮的青年長相,手指搭在手機屏幕上,幽幽藍光襯得他的眼白微藍。
小老闆呆滯,他呼之欲出的那個答案愣是在當下憋了回去。
林子夭用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極快地收回,與彎腰坐進後車座的丁眠徑自對上雙目。
他應該是笑了。
旋後,輕聲低語,在不知內情的人眼中,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流——偏偏小老闆並非“不知內情”,他在前幾刻沒能料到情況如此發展,屬實懵逼。可等覺出味了,就已經猜到這幾位是誰。
眼下“林子夭”的存在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小老闆呆逼地看着丁眠流水行雲地關上車門,這短短几十秒,足夠另外兩個大帥哥各自找到合適的位置:一個主駕駛開車,一個副駕駛坐着。
各司其職,臉上從不見什麼不情願。
他目送着車尾,好半天才從嘴裏憋出一個語氣詞:“嚯。”
再一轉頭,酒吧門口竟然也有號熟人,就剛纔那位“撈男”,此時此刻,滿面複雜。
他有點幸災樂禍地想到了丁眠說的那句:“我見過太多比他好的男孩子。”
可不是嘛,比起眼前這個不知道過了幾手的……
小老闆聳了一下肩頭,路過他,徑自走進酒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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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七夕節。
在七夕前幾日,丁燧已經沒再見縫插針地問丁眠給他們準備了什麼,他轉頭就換了交流對象,言簡意賅地讓三個年輕人做好七夕節的準備。
“送禮不需要太貴,只要盡到心意就行。”
“我記得丁眠喜歡xx、xxx……”年長者並沒有偏心,每一個都說了他所瞭解的信息,確保他們都能爲丁眠送出合適的禮物。
“哦對了,她有說那天怎麼安排嗎?”最後這個問題問到點上了,此前情人節,丁燧不在京市,自然也就無從正面參與妹妹與她的伴侶“們”的節日安排計劃。
這回他人正好在京市。
丁眠:“……”
屏息靜氣,緩緩搖頭,展示在丁燧面前的,是天瀾平靜淡定地回答“她沒說,我隨她安排”;林子夭好安靜地沉思一會,往嘴裏塞了一粒堅果的“不知道”;以及王昇懵懵又認真的“我一會去問她吧?”
丁燧:“……”
他頓時無語凝噎,反省了一會,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問得不太好。
實在太巧,這次七夕三個年輕人都在京市,如果單獨陪伴誰過,那就有偏心之嫌。
他悄摸摸地跑去問丁眠上次情人節是怎麼合理安排的。
早已經以其他軀殼身份被兄長問過,做好心理準備的丁眠回憶了一番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