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珩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公文袋:“雖然我年紀小,但也滿了十八歲,剛好能當法人,這裏有你們每個人負責的所有場所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我的名字,不管我之後怎麼處理,都是合理合法的。”說完,將公文袋扔在桌上。一直看熱鬧的刀哥惡狠狠的盯着姜宇珩:“我的拳頭纔是王法。”

    “什麼事這麼熱鬧。”一個嚴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姜宇珩站起身子,乖巧叫道:“溫叔叔,您好。”

    溫良邦身穿黑色夾克,白襯衫的領子平平整整,腳上皮鞋一塵不染,不威自怒。

    “小珩,你也在,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他面無表情的掃視着在場衆人。剛纔氣焰囂張的幾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聲不吭。

    姜宇珩笑道:“溫叔叔,您怎麼來了?”溫良邦在他身邊坐下:“正好在隔壁喝茶,這裏怎麼回事。”姜宇珩給溫良邦倒上一杯茶:“沒什麼,本來想和幾位叔叔籤買賣合同,但他們好像不太認可合同的法律效力。”溫良邦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叩:“現在不是比誰的拳頭大、聲音大。現在是依法治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由不得任何人顛倒黑白,法律會保障我們每一個公民的合法權益,思想不要停留在舊社會,遇到問題找法律,法律會有公平的決斷。”

    衆人面露諂笑,只有姜宇珩連連點頭:“受教了,以後還希望溫叔叔能多教導教導我。”

    溫良邦的聲音不再生硬:“小珩,你和倩瀅當同學也有十幾年了吧,我家這傻丫頭屁點大的時候已經在我面前吵着說要嫁給你,如果以後有緣分我們做了一家人,到時候你別覺得溫叔叔囉嗦就行。我還有事,你趕緊處理完事情,去醫院看看,挺精神的小夥子,別留下疤。”姜宇珩起身相送:“溫叔叔,您慢走。”轉頭看見那四人還站着不動:“我說幾位‘前輩’,這合同你們籤還是不籤,不籤我可走了。”老三四人面面相覷,姜宇珩他們不放在眼裏,但剛剛溫良邦的那番話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如果警察每天去場子裏臨檢,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可沒法進行下去。老三見風使舵,第一個到屬於自己的合同簽下名字,簽完後怕被另外三人戳脊梁骨:“哥幾個,我先走了。”

    “等一下!”姜宇珩眼裏的狠厲一閃而過,依葫蘆畫瓢,用茶杯在老三頭上開了個洞:“嘴巴放乾淨點,你沒資格提我爸媽。”說罷他把手上的血往褲子上一擦。

    老三滿臉錯愕的捂着腦袋:“你”姜宇珩指了指角落的監控器:“一人一次很公平,你不服的話,我幫你把溫叔叔找回來,我倆這情況算是互毆,一起去局子裏蹲十天,我無所謂,不知道你進去後,你的場子還能不能守住,反正我只要錢,賣給你和賣給其他三位沒區別。”這時候衆人才知道姜宇珩在‘扮豬喫老虎’,剩下三人紛紛簽下合同離開。

    姜宇珩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的虎口不停流着血,林伯見狀找來紗布給他包紮:“玻璃用不好容易割傷,你爸當年第一次也和你一樣,打人把自己弄傷。下次這種事讓我來,別髒了你的手。”姜宇珩有些虛脫:“沒有下一次,從今天起要辛苦你陪我重新出發了。”林伯溼了眼眶:“先生和夫人會很欣慰。”姜宇珩自嘲的笑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我能做到,我爸媽怎麼會不行?只不過他們對這些人有感情,自己要上岸時還想着拉水裏的人一把,更是因爲我,他們纔會有所顧忌,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眼前的姜宇珩真的變了,林伯還有一件事想不通:“可是溫局怎麼會來,他明明連先生夫人的葬禮都沒”

    姜宇珩打斷林伯:“那天和你梳理完爸媽所有的人脈,我一直在分析誰比較可靠,也許在他們心中,一個剛成年的孩子不值得‘投資’,所以我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我媽告訴過我:一切都是等價交換。與虎謀皮,自然得比它還要兇狠,我這條命可以不要。而且我還邀請了溫叔叔來看戲,至於他會不會出現”姜宇珩突然對着監視器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還好,我賭贏了。”林伯心領神會,扶着姜宇珩出了門。

    “這小子,連我也算計進去,老薑啊,看來你後繼有人,有他在,姜家不會垮。”溫良邦在監控室裏笑了起來。

    姜宇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面他經歷了一遍自己不想提及的傷痛。

    醒來時,姜宇珩渾身大汗,心臟劇烈的跳動。

    姜宇珩打開音樂播放器,顏子瑜的聲音傳來,他的情緒逐漸平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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