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你是來看我的嗎？”
顧司年卻徑直掠過了她，朝着葉歡顏的方向走去。
呂莎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回過頭看向那個冷漠的身影。
“正好在樓上談事，聽說你在這兒，來看看，有什麼麻煩嗎？”他問。
問的人，自然是葉歡顏。
葉歡顏遲疑着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沒沒什麼，你忙你的吧。”
蘇年華站在葉歡顏身後，警惕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望着他那一頭銀髮，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此時，呂莎已經回過神，她站在顧司年的身後，不顧形象的質問道，“你跟我分手就是因爲這個女人？”
衆人譁然。
呂莎在國內的人設一向是高冷女神，不食人間煙火的典範，就是因爲這一層神祕感，所以尤其的得到大牌的青睞，手上高端代言數不勝數。
此刻，完全就是一副失戀女人質問前男友的癲狂樣，實在是讓人心中的女神形象崩塌。
經紀人已經多次眼神示意她，她卻視而不見。
葉歡顏心中一緊，生怕顧司年說出什麼話來，讓目前已經亂的一團糟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這就是你爲難她的原因？”
顧司年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女人，眼中泛起一絲陰鷙，
“送你走的時候，我似乎警告過你，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聰明。”
上次放在酒店的那一疊檔案分明被人動過手腳，少了一張照片。
沒猜錯的話，是這個女人趁着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拿走了。
呂莎卻因爲顧司年護着葉歡顏的舉動更加確信他就是看上了她，心中憋了已久的憤懣頓時積攢到了一個極點，她不顧形象的指着葉歡顏，尖聲道，“顧少，你知道這個女人因爲勾引上司不成，還因爲故意傷人判了刑嗎？她根本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你不要被她矇蔽了。”
葉歡顏臉色慘白，要不是蘇年華在她身後扶了她一把，她幾乎就要站不穩。
那種舊傷未愈，被扯着傷疤被人細數傷口脈絡的滋味，好像是千千萬萬的螞蟻爬遍了全身，讓她難受至極。
顧司年朝着呂莎的方向走了兩步，拉近了距離，讓呂莎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悅，他沉聲道，“我當然知道。”
呂莎愣了愣，“那你還……”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那你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嗎？”
“……”呂莎臉色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顧司年，“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顧司年冷笑，當着衆人的面，捏住了呂莎的下巴，輕蔑道，“跟你分手不過是因爲你在我面前脫衣服太迫不及待，太讓我倒胃口，不過現在，你穿上衣服，依舊讓我很倒胃口，這一點，你做的很成功。”
衆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把一個女人說成這樣，即便是這個女人真的令人生厭，未免也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葉歡顏也皺了皺眉，有些聽不下去。
可是顧司年這番話，卻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呂莎的私生活上，再無人關注葉歡顏的事情。
“顧司年你……”
“好好拍攝，別讓我再對你更加倒胃口。”
他鬆開了她的下巴，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呂莎的肩膀抖如篩糠，臉上毫無血色。
衆人在凱里的呵斥下作鳥獸散，各自端着自己的盒飯找地方喫去了。
這就是風尚的工作氛圍，即便有什麼娛樂八卦，也絕不會影響到工作效率，被呂莎這麼一攪和，原本定下的午餐時間已經結束，爲了不影響進度，只得迅速投入拍攝。
攝影師匆匆扒拉了兩口飯，便招呼蘇年華和呂莎去換衣服準備拍攝。
葉歡顏怔怔的望着呂莎，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像是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重新投入了拍攝中，就是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幾分懼意。
顧司年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啊？
“你都跟呂莎說了些什麼啊？”葉歡顏問道。
“不管我說了什麼，以後她不會再欺負你。”
顧司年的眼中露出幾分溫柔，彷彿剛剛那個面對呂莎的時候，邪肆張狂毫無紳士風度可言的渣男根本不是他一樣。
葉歡顏對他這樣的溫和並不能適應，避開了他的目光，躊躇道，“你來找我還是爲了上次那件事？”
顧司年微微頷首，“上次被他半路堵住，礙着你跟他的關係，我不好跟他當面起衝突，所以還有些事情沒辦。”
葉歡顏微微一愣，沉默了幾秒之後，吞吞吐吐道，“這段時間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你說的事情不太可能，我母親她不是這樣的人，你可能是找錯人了。”
顧司年卻不引以爲意，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總得給你一些切實的證據。”
蘇年華在拍攝間隙朝着葉歡顏的方向看了兩眼，卻見她將一個透明袋子交給銀髮男人，那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看葉歡顏的樣子也不排斥，那男人似乎是低頭叮囑了兩句什麼，然後離開了攝影棚。
兩個人姿態有些親暱，蘇年華忍不住想到呂莎質問的那些話。
此刻，呂莎正緊挨着他的肩膀站立着，依舊是一副全身投入的樣子，只是眼神卻有些渙散，似乎難以精力集中。
蘇年華背過身拍攝的時候，壓低聲音問道，“那個男人，就是顧司年？”
呂莎搭着他肩膀的手臂明顯一僵，她下意識朝着葉歡顏方向看了一眼，確認顧司年已經走了之後，神情才放鬆下來。
藉着拍攝換姿勢的功夫，她小聲道，“我只能勸你別對那位葉小姐抱有什麼幻想，離她遠點兒，他們這些人，都是沒有心的。”
聞言，蘇年華半晌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他們這些人？
呂莎回答的奇怪，反倒讓他無從問起了。
望着攝影棚出口方向消失的乾乾淨淨的身影，呂莎還是忍不住想了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顧司年的場景，再對比剛剛他說的那幾句話，臉上終於露出徹底的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