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求饒,聽到她說孩子,心中那股火氣早就壓不住。
他居高臨下的逼問她,“因爲蘇年華?”
葉歡顏怔怔的望着他,張了幾次嘴,都覺得嗓子沙啞到發不出聲來,她想解釋,可是他從未聽進去過,終於,她緩緩地閉上眼,眼角滑落淚水。
見她不說話,陵寒只覺得她是默認,胸腔中好不容易平息的那股火氣一下子又竄了上來,他一隻手捏着她的肩膀,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低吼道,“葉歡顏,陵家的財產,你一分錢都不要惦記,你肚子裏的孽種,我也不會允許他存在,你死心吧。”
葉歡顏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可卻怎麼也掙不脫他的桎梏,只得死死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這一切她都無所謂了,只要這個孩子活着。
她眼中空洞的模樣讓陵寒有種屈辱感,那孩子在她心中就這麼的重要?
她睜開眼,眼神滿是空洞,蜷縮在牀邊,一動不動。
見她這副怯弱的樣子,陵寒的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逝,好像是懊惱,又好像是不甘。
他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是看見她那張臉便有種如墜冰窖的涼意,以前從未有過。
最後他撿起地上的被子,匆匆的蓋在了她身上,然後推開那扇旋轉門,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直到點起一根菸,站在窗臺前遙遙望着遠處青山,眉眼間才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
陵寒走後,葉歡顏捂着小腹,小腹讓她疼痛不堪,她的另一隻手攥着被角不住地顫抖,眼眶中溢滿了淚水,停也停不下來,溼透了枕頭。
窗外夜色正濃,有人戰戰兢兢到天明,也有人一夜無眠,菸蒂堆滿了窗邊的玻璃菸灰缸。
東方初露日頭,主臥的房門才拉開,走出一個挺拔的人影。
二樓臥室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讓她扶住樓梯的手忍不住顫抖,再也沒有再往上走一步的勇氣。
葉小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少爺的嗎?
怎麼可能?
那淒厲的叫喊聲讓她不敢再作停留,飛快的回屋關上門,閉目塞聽一般將自己塞進被子裏,她只敢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次日一早,她擺好了早餐,頻頻往樓上看,來來回回的在客廳裏踱步,滿心的躊躇。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她渾身一僵,朝着樓上看去。
“少爺……”她的語氣有些發顫。
陵寒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走下樓來。
“少爺,喫早飯嗎?”玲玲追問了一句。
“不用了,公司還有事。”
說完這話,他便大步走出了門。
玲玲猛地鬆了一口氣,旋即轉身朝着樓上飛奔而去。
葉歡顏的屋子裏一片狼藉,牀上一個瘦削的身影背對着房門口,身上蓋着一牀雪白的被子,等玲玲看到她的臉色,心中頓時慌了。
“葉小姐……”
她喊了幾次都沒回應,趕忙摸了摸她的額頭。
燙得厲害。
“葉小姐……”
又喊了幾聲,她掀開被子,卻發現被子上一道清晰可見的血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玲玲頓時捂住嘴,嚇得面無人色。
陵寒剛走到車庫,只聽得陽臺上傳來一道淒厲的喊聲。
“少爺,葉小姐流了好多血。”
他渾身一僵,車鑰匙從手中滑落。
“啪”的一下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