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她沒能見到他。
臨近中午,祕書辦門口走廊上響起錯落的腳步聲,她條件反射一般從座位上站起身,大步走到門口。
卻見到一道嬌媚的身影,並肩走在陵寒的身旁。
新聞的男女主人公,出雙入對,好像再天經地義不過。
葉歡顏只覺得心中一揪,原本想問的話,一句也問不出來。
盛安然見了葉歡顏,眼波流轉,笑道,“葉祕書,好久不見了,我跟陵總準備去喫午飯,你要一起嗎?”
陵寒的眼神微微一滯,動也不動的望着葉歡顏,心裏面對她的反應有一絲說不明的期待。
葉歡顏平淡的臉色上勾起一抹笑意,笑的禮貌又疏離,“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朝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再不管身後二人。
盛安然的眼中泛起一絲譏誚,而陵寒則是失落。
他怔怔的望着那個決然而去的背影,心裏面空蕩蕩的,即便早就預料到她對自己發生什麼樣的緋聞,身邊有什麼樣的女人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在乎,但這樣的反應,還是讓他有種懸崖上跌落的失重感。
她可以原諒,但不肯再愛。
“寒,走吧,我還有事跟你說呢……”
盛安然單手推開總裁辦的大門,側身讓出路來,嬌滴滴的提醒陵寒進去。
葉歡顏走到辦公桌前的身影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
進門不久,盛安然坐在茶几上喝茶,修長的一雙腿交疊在一起,端着咖啡杯的手指瑩白如玉,“寒,新聞的事情其實你大可不必急着讓我跟你去記者招待會澄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也沒見你這麼在意,媒體也只是博人眼球,有幾個人會記得這種事。”
陵寒瞥了她一眼,眼中有幾分漠然,“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要做沒用的事情。”
想到剛剛的事情,陵寒的聲音更沉,“還有,以後不要在葉歡顏面前惺惺作態。”
盛安然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抿了抿嘴小聲道,“知道了。”
陵寒是回來拿一份文件的,正要去拉左手邊的抽屜,辦公室裏忽的響起一道敲門聲,“篤篤篤,陵總。”
葉歡顏清冽的聲音拉回了陵寒所有的思緒,他立馬坐直身子,“進來。”
“陵總,有個文件要您簽字,現在方便嗎?”葉歡顏抱着一份文件夾走進來,面色嚴肅。
陵寒點點頭,眼中的疲憊削減了幾分,嗓音低沉,“嗯,拿來吧。”
簽字的時候,葉歡顏眼角的餘光掃過盛安然,有意無意的提醒道,“陵總,之前您說要約方大的肖教授見面,時間約在今天中午了,就在附近的餐廳,您看需要調整時間嗎?”
不等陵寒說話,她又着重強調道,“肖教授很忙,約了一個月才約到今天的時間,要是這次不去的話,下次再約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陵寒微微一愣,看向葉歡顏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愕然。
肖教授雖然忙,也不至於忙到這種程度,葉歡顏說這話分明就是故意的。
難道是故意想攪和了他跟盛安然的午飯?
想到這種可能性,陵寒心中忽然有些愉悅。
不等他說話,辦公室裏響起盛安然的乾咳聲,“寒,我下午還有個雜誌封面的外景拍攝在郊區呢,你要是不送我去的話,我恐怕趕不上下午的記者招待會,這樣不太好吧。”
陵寒眉頭微微一皺,“不如葉祕書送我?”
盛安然的眼中浮動着意味不明的光亮,望着陵寒,“這樣也免得我耽誤了招待會不是麼?”
聰明的女人,在關鍵時候總是算計的太多,連日來喫的虧讓陵寒開始後悔當初把盛安然這種女人放在身邊。
葉歡顏面色冷了幾分,卻不說話,只望着陵寒,等着他的迴應,陵寒的嗓音有幾分乾澀,他避開了她的目光,將桌上的車鑰匙推到葉歡顏的面前,“顏顏,你開我的車送她過去。”
陵寒不得不答應盛安然的要求,即便沒人比他更清楚葉歡顏跟她之間的新仇舊怨。
葉歡顏平淡無波的嘴角終於勾起一個自嘲一般的弧度,“好。”
望着葉歡顏與盛安然前後走出辦公室的身影,陵寒皺着眉,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算了,等招待會結束,再跟她解釋吧。
盛安然跟在葉歡顏的身後走進地下車庫,兩雙高跟鞋響起錯落的聲音。
走到車門前,“其實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選擇還回來上班,自取其辱的感覺好受嗎?葉祕書。”盛安然望着葉歡顏的背影,言語挑釁。
葉歡顏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冰冷的目光從盛安然身上掃過,“自取其辱?”
她冷笑一聲,打量着盛安然,嘲諷道,“今天的午飯恐怕盛小姐要自己吃了,你說誰自取其辱?”
聞言,盛安然頓時臉色一白,看向葉歡顏的眼神不免又多了幾分狠厲。
上車之後,葉歡顏繫好安全帶,深吸了一口氣,將車子緩緩倒出車庫停車位,沒注意到窗外反光鏡中照出的一道黑色的人影,隱沒在銀白色商務車的後面。
車子開出車庫之後,車庫角落裏走出一道身影,穿着寬大的黑色外套依然可以看出是個女人的身影,她戴着口罩和墨鏡,臉頰上裸露的一塊皮膚有明顯的紅色傷痕,她朝着地庫出口走去,路過垃圾桶的時候,袖子裏露出一抹寒光,
“哐當”一聲,一把扳手落入垃圾桶裏,發出巨大的響聲。
那人彷彿是極其享受聽到這樣的聲音一般,隔着口罩,發出一道陰毒的笑聲。
歡娛集團辦公室內,陵寒拉開抽屜拿文件,剛拉開,便看到一方黑色的絨面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