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皺了皺眉，心裏面打着鼓，“他小時候受過傷，所以性格上有點缺陷，跟別的孩子是不太一樣，你不喜歡他？”
聞言，陵寒愣了幾秒，“你在意我喜不喜歡他？”
“任何一個母親應該都會在意自己的孩子會不會被別人喜歡吧。”
葉歡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飾了自己眼中微妙的忐忑。
她視線的盲區，未曾注意到陵寒眼中有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感受到的失落之意一閃而逝。
‘別人’這個字眼，此刻忽然停在他心上，揮之不去。
“好像從沒聽人說過二小姐嫁過人。”
這話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就像是任何一位母親都不希望別人不喜歡自己的兒子一樣，任何一位女性都不希望別人提起她的婚史。
“是沒聽說過，還是沒查到？”
葉歡顏面不改色，將右手中的咖啡杯輕輕地放在左右的小碟子中，面露微笑的樣子讓人覺得越發的虛假。
陵寒的眼神有些微妙，要說沒調查過顧歡顏的身世背景那是假的，好歹是自己要合作的人，還是個看起來詭計多端的女人，不得不防。
不過遺憾的是，顧家似乎對顧歡顏的背景動過手腳，儘管查出來的資料看起來毫無破綻，卻禁不住接近顧歡顏這個人之後，漸漸發現的紕漏。
比如那份資料中的顧歡顏與眼前這個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不等他迴應，房內又響起葉歡顏的聲音，有些沙啞，鎮定自若，“不用盤算我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你查到的資料是真是假，我沒想過隱瞞自己的婚史，不過我哥哥未必這麼想，畢竟我哥哥還希望我能有個好的歸宿。”
“歸宿？”陵寒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顧司年還準備讓你嫁人？”
“怎麼，陵總覺得我這個年紀又帶着一個孩子是嫁不出去了？”
葉歡顏將手中碟子放回茶几上，正要坐回去，她的目光忽的在陵寒身上轉了轉，擡起手在他的領口拂了拂，將他的領口整理好。
面對陵寒的目光，她低聲道，“領帶歪了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話音剛落，她驚呼了一聲，手腕處忽的傳來收緊的力道，整個人被拽入一個寬厚的胸膛中。
“一般來說，這種親密的動作在我們東方，只有一種意思。”
他這種侵略式的‘警告’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陵寒原本只是想‘警告’這個女人，不要在自己的面前爲所欲爲，畢竟後果只會是她喫虧，可將她攬入懷中的那一剎那，竟然情難自禁。
女人忽然壓住了他的手。
“怎麼，不願意？”他啞着嗓子問。
與之相反，下一秒，女人已經轉過身來，勾住了他的脖頸，一雙水眸中氾濫着瑩瑩波光，面對他媚笑，“在這種事上，我比較喜歡自己主動。”
他的臉色僵的更加厲害，“夠了……”
低沉的嗓音在房間裏響起。
顧歡顏的這種做法，無疑於把他當成一個泄慾的工具。
他一把將她從身上扯到沙發上，然後迅速站起身，背對着她，“你走吧。”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不發一言，踩着高跟鞋快步離開。
空氣中漂浮着她身上獨有的甜香，每次她待過的地方似乎都可以將這種味道保留很久。
‘吧嗒’一聲之後，滿屋沉寂。
沙發深陷下去，他扶住額頭，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疲憊神色。
他說不清自己心裏面是什麼情緒，他也是西方教育模式下長大的人，對於生理需要這種事情並不是諱莫如深，何況自己也不是什麼純情少男了，沒有理由要求一個和自己酒後亂性過的女人，爲他守身如玉。
但看到她在情事上動作熟練，心裏面忽然沒來由的膈應。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會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上是否也是這麼放得開。
只是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而已，他忽然意識到，在她的身上，自己的要求似乎不僅僅是限於牀伴這樣的關係。
剛剛半真半假的試探中，自己已然落了下風。
如果說之前的下風是落在他容易想起走了五年的那人的話，那麼剛剛那一瞬間，他的下風落在了他自己勾勒出來的顧歡顏的過往上。
情場老手，過往想必有過不少男人。
一想到這裏，早上那股胸悶的感覺持續襲來。
房門外走廊上，葉歡顏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確定四下無人後，她摸了摸自己的雙頰，燙的過分，剛剛要是再慢點兒走，或者陵寒再晚點兒推開她的話，就要露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