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發現身後只跟着蘇年華。
“關奈呢？”葉歡顏朝着蘇年華身後看了一眼，“剛剛上電梯之前，看到有個外國男人在大廳裏跟她說話，後來關奈就跟他走了，看樣子是認識的，我就沒多問。”
葉歡顏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她進門之前，蘇年華幾次欲言又止，自從在飛機上注意到她擦水的那個動作之後，他就稍微細心留意了一下她平時的語言動作習慣，看的越多越覺得曾柔跟他說的那番話並不荒誕。
她是顧司年的妹妹？
蘇年華依稀記得五年前葉歡顏住在季筱月小公寓那邊的時候，顧司年經常出入，似乎有一次偶然的機會，他也聽到過葉歡顏叫他哥哥。
這一切的巧合加起來都未免太巧合了。
而曾柔又那麼言之鑿鑿的跟他說了那番話，現在他不得不懷疑這一切了。
他剛要關門，卻看到站在自己行李箱旁邊的小蘿蔔丁鬧鬧。
而對面的房門已經關上了，他是什麼出來的還是根本沒進去，他壓根沒注意到。
“你怎麼在這兒，我送你回房間。”
“我想跟你聊聊。”
鬧鬧站直了身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如果是還想聊菁菁的事情的話，還是算了吧，再過二十年，我就跟你談。”
“我是想談談我媽咪的事情。”
“我也不打算離婚。”
“可是，我媽咪不是你的初戀嗎？”
聞言，蘇年華臉色一白，“你說什麼？”
“這麼久了，你一點都沒發現我媽咪是你的初戀嗎？看來真的跟我舅舅說的一樣，其實你也沒有很愛我媽咪嘛，男人啊，真是薄情的生物。”
“等等。”蘇年華叫住了鬧鬧，“你回來，跟我談談。”
葉歡顏洗了個澡，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卻沒看見鬧鬧，只剩下陳茵一個人在客廳瑜伽墊上跟着電視屏幕‘練功’。
“鬧鬧呢？”她一邊擦頭髮一邊問了一句。
“在玩遊戲吧，不是一回來就進臥室了麼？”
葉歡顏順手推開旁邊的臥室門，看了一圈，“沒有啊……”
“沒有嘛？”陳茵從瑜伽墊上爬起來，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嘻嘻道，“沒事，反正在這房間裏，某個角落。”
正說話，門鈴響起，倆人均是一愣，這深更半夜的，會是誰？
開了門，看到鬧鬧後，葉歡顏狠狠的賞了陳茵一個大白眼，“不是說他在臥室的麼？”
蘇年華摸着鬧鬧的頭，看向葉歡顏的神色有些複雜，“他在我那兒玩了一會兒，怕你們擔心所以還是送回來了。”
聞言，葉歡顏又看了陳茵一眼，“有的人主動請纓要給鬧鬧當保姆，但是實際情況就是可能失蹤了一晚上，也未必能被她察覺。”
陳茵自知理虧，從蘇年華手裏牽過鬧鬧，訕訕道，“我帶鬧鬧去洗澡了，鬧鬧這麼聰明的小夥子，怎麼會失蹤呢。”
等這倆麻煩精走了之後，葉歡顏才擡起頭正色望着蘇年華，“謝謝你啊。”
“什麼事，你說。”葉歡顏索性拉開房門，“進來坐吧。”
“不用，我只問你兩句話。”
沒等他開口，葉歡顏遲疑着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鬧鬧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不只是他，還有小柔。”
葉歡顏愣了幾秒鐘，然後緩緩地提起嘴角，露出一個笑意，“原本其實沒打算瞞着你們，只是覺得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你不會介意吧？”
她承認的坦然，在所有認出她的人面前都是這樣一副態度，唯獨陵寒一人區別對待。
蘇年華的眼眶有些溼潤，他偏過頭掩飾着自己的傷情，半晌，回過頭時突然將葉歡顏拉入懷中，狠狠地抱了抱，“回來就好。”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葉歡顏的心跟着緊了緊，好久才鬆緩過來，她無處安放的一雙手漸漸找回知覺，遲疑着拍了拍他的後背，小聲道，“所以，跟小柔解釋清楚吧，我可以以權謀私給你放假，讓你回去跟她解釋的。”
蘇年華抱了她很久才放開手，眼眶溼潤，語氣也帶着濃濃的鼻音，差一點就要哽咽，“不用了，我給她打電話解釋清楚就行了。”
突如其來的衝擊對一個人來說需要時間緩衝，儘管蘇年華表面上這麼平靜的接受了她回來的事實，可是從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上，也就可以看出他的慌亂與措手不及。
葉歡顏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關上門。
而另一邊，蘇年華跟遠隔重洋之外的曾柔接通電話後，泣不成聲。
電影在巴黎開機拍攝一個禮拜之後，蘇年華似乎是適應了顧歡顏就是葉歡顏的這個身份，也能在香榭麗舍的大道上跟葉歡顏邊走邊聊天，談談以前的事情，都是一副坦然又瀟灑的態度。
似乎因爲她的歸來，蘇年華心裏面放下了很多事情，整個人也比剛回國見到的時候明媚了許多。
“你跟陵寒的事情就打算這樣了？我聽說他最近緋聞纏身，還有媒體記者爆料說他要結婚的，那個女人是什麼背景，需要我幫你查一下嗎？”
“顧家的養女，名義上是我的妹妹。”葉歡顏依舊揹着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蘇年華扯了扯嘴角，“你還能這麼淡定？”
“不淡定又能怎麼樣呢？但你真的覺得陵寒會跟她結婚嗎？”
“報紙上曝光的照片，她跟以前的你長得很像啊，陵寒會不會誤會了……”
“只是長得像而已，陵寒要跟她結婚難道只是因爲跟我長得像麼？那他幹嘛不直接來找我？”
冷靜了一些日子之後，葉歡顏跟自己母親聯繫了一次，心裏面多少對顧朵接近陵寒的目的有了一些瞭解和猜測。
“這麼相信陵寒？”
“我相信他。”葉歡顏停下腳步，楓葉落在她的肩膀上，襯托的她的連越發柔和。
蘇年華擡起手從她肩膀上將楓葉拿走，笑了笑，“真心的希望你這次回來，你們能和好，你可能不知道，你走那年，陵寒瘋魔到了什麼程度。”
“說說看啊，我想聽。”她重新揹着手，倆人並肩走在夕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