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帶着幾分疏離,“多謝洪總美意,既然洪總認定了歡娛集團會被榮發傳媒收購,那就等到那天好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
“蘇年華,你別不識擡舉,”
洪日章面色一變,“你不過就是個過氣歌手,以爲有顧歡顏給你撐腰你就能重新走紅嗎?”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洪日章冷笑了一聲,“別以爲別人都不知道顧歡顏是個什麼貨色,你跟陵寒兩個人倒也是相處的和諧,對她死心塌地的,怎麼,現在靠女人喫飯都這麼理直氣壯了?”
蘇年華的臉色霎時間沉了下來,“洪總,你說話別太過分了,我跟顏顏根本……”
“顏顏?”洪日章的眼神越發的曖昧,
“叫的真親熱啊,怎麼,一不小心把你們在牀上的愛稱都叫出來了?”
“你血口噴人……”
蘇年華自小家教優良,這些年極少遇到與人爭辯的的情形,這會兒即便是知道事實根本就跟洪日章說的背道而馳,偏偏找不到話來回擊。
“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板砸出響聲,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臺階上走了下來,陰沉着一張臉走上前來,
“洪總這麼咄咄逼人,是對我朋友有什麼非分之想嗎?這個圈子的潛規則我看了不少,這麼在洗手間裏就逼良爲娼的,還是頭一回,洪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陵寒,你……”
陵寒站在蘇年華身側,冷眼盯着洪日章,臉上掛着一起譏誚,“我不排斥同性戀,但是你這麼威逼利誘一個已經有家室的直男,未免令人作嘔了點兒。”
洪日章臉色大變,“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
“沒有嘛?不如我現在出去喊一聲,讓人評評理?”
陵寒勾起嘴角,一臉的意味深長,“陵寒,都是體面人,你往我頭上潑髒水,什麼意思?”
洪日章氣咻咻的盯着他,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好歹是榮發傳媒的老總,現在倒是連我的人都厚着臉皮來挖了,相比較洪總的臉皮,我這算是輕的了。”
“……”
陵寒冷眼盯着洪日章,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氣勢,“合約到期之前,蘇年華都是歡娛集團的人,不牢洪總費心了。”
“哼,”洪日章冷笑了一聲,“他是歡娛集團的人不錯,陵總呢?我記得不錯的話,你現在跟歡娛集團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吧?”
“有沒有關係,都不妨礙我此時此刻站在這兒,跟洪總說話吧?”
“你……”
洪日章皺着眉,一臉的慍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一個喪家之犬,靠着女人也能得意到今天,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了,有着閒工夫想着幫助歡娛留住藝人,不如去想想如何才能留得住那位顧家二小姐的心吧。”
“這就不牢洪總費心了,我不管是要留住什麼還是得到什麼,總比洪總先後到我的女人和我的藝人面前來獻殷勤來的輕鬆。”
蘇年華緊跟着陵寒從洗手間走出,他倒是頭一次見到陵寒跟人耍嘴皮子,看着這麼寡言少語的一個人,在口水戰上倒是一絲氣勢都沒輸,心裏難得的對他有了幾分讚賞。
“耍嘴皮子,洪日章比你還真是欠了幾分火候。”
“等過段時間要談收購案的時候,他就知道我不是跟他耍耍嘴皮子而已。”
蘇年華微微一愣,擡眸望着陵寒,他站在陰影下,正朝着舞臺方向望去,留給他一個側臉的輪廓,十分鮮明立體,帶着幾分寒意,而吸引了蘇年華更多目光的,是那雙冷冽的眸子中,散發出的篤定。
收購案?
蘇年華將這三個字在心中反覆琢磨了一遍,再擡眸的時候,眼中已經染上了一絲恍然大悟之意。
“你終於準備反擊了?”
這語氣,隱藏着一絲期待,讓陵寒露出幾分錯愕的神色,回頭看向他,眉頭一皺,探究的盯着他,“你的反應……”
似乎很期待啊。
“之前小柔就跟我說,等時機到了,你一定會反擊,她還信誓旦旦的跟我說榮發傳媒收購歡娛這件事在最後關頭一定會有個反轉。”
“曾柔這麼說?”
“嗯。”
陵寒遲疑了幾秒,“曾柔學過懂商業運轉相關……”
“不是,她是小說和電影看得多。”
陵寒的嘴角抽了抽,果斷的將目光從蘇年華身上撤了回來。
好吧,小說和電影看得多。
好理由。
慈善晚宴的主題是拍賣。
陵寒回到位置上的時候,之前調侃他的那位喬總已經‘一炮打響’拍下了某位女藝人的演唱會戰袍,競價的最終價是一百五十萬,也就意味着喬總需要花費十倍的價格,一千五百萬來支付這件戰袍,並且這件戰袍也只能贈送給競拍者。
這規則是當初蘇芒在的時候定的。
主持人將喬總和喬總那位十分願意出風頭的太太一同上臺給競拍者贈送‘戰袍’,底下的人看熱鬧的看熱鬧,議論的議論。
“喬總這次算是吃了個啞巴虧了,臉色很不好看啊。”
“這什麼一炮打響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十倍的價格啊,要是被拍到一千五百萬,那豈不是要支付一億五千萬麼?這也太損了。”
“一億五千萬算什麼,聽說這根本不是蘇芒提出的,從風尚有這個慈善晚宴以來,一共也就發生過兩次,這次是第二次,你們知道第一次有人玩這個拍了多少錢麼?”
“多少?”
“五個億……”
“……”
議論的聲音傳到主桌方向。
主桌上似乎沒人人知道這事兒,都伸着腦袋四處張望,“誰啊,第一次是誰啊?”
蘇芒面上露出幾分窘色。
葉歡顏則是笑眯眯的望着李敖,可以壓低聲音道,“看來十五年前李總爲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的故事,已經成了一個傳說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