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到手的肉串飛走的幽靈鯊頓時便露出了咬牙切齒的神色,瞪了他一眼之後纔開始脫去腳上的長筒皮靴。
交涉的事情他已經聽斯卡蒂說過了,但他真沒想到……這兩個漂亮的真·掠食者多花的那半個小時竟是出去捕獵了,而且看起來好像已經喫過一輪了的樣子。
手上沾油的斯卡蒂叼着串串,走到夏嵐身邊道:“嗚……那裏……口袋……”
她“說”着便側過身、擡起胳膊,讓夏嵐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見他拿走了其中的那個終端便快樂地加入了幽靈鯊那邊。
而夏嵐,無奈地看了眼這兩個祖宗之後便翻看起了這個通訊終端。
按照半小時前斯卡蒂所解釋的,這個終端意味着的是兩個月期限的“客戶”身份,他們可以隨意地在這個終端上接取、上傳任務,當然前提是足夠支付得起這其中的代價。
同時,得到這個終端也意味着擁有了危機合約的一級情報權限,能夠免費共享所有這片區域內他們蒐集到的基礎情報,更重要的情報自然是得付費購買了,按單條計算。
他打開頁面,屏幕上出現了兩個非常有視覺張力選項,其一指向任務系統,其二指向情報系統。
不過可惜的是,情報系統中目前只有寥寥幾條人盡皆知的情報,更多內容需要等待他們去搜集——當然,如果誰想要從中爭取寫什麼的話,也可以自己去賣情報。
先到先得。
夏嵐放下終端,看向兩人道:“既然在這座城市找到了住的地方,那我就先回羅德島駐地那裏一趟,把做的那個武器帶來。”
“嗯嗯,一路小心~”幽靈鯊答應道,斯卡蒂也向他晃了晃手裏的籤子。
別過兩個祖宗,夏嵐坐着直達電梯來到已經頗爲擁擠的地下車庫裏,吃了兩口似乎是正在鬧矛盾的瓜,找到自己的車便瀟灑離去。
造型奇異的它的確受到了不少路人的注目,但那些均被他甩在了身後。
“或許應該把外觀改的更加低調呢……”他嘀咕了一聲,想着到駐地那邊就找點材料改裝一下,最好弄成低調的啞光色。
抱着這樣的想法,夏嵐很簡單地就遇上了找茬的人,也很簡單地就把那羣人全部插進了土裏,給了點“以牙還牙”的懲罰罷了。
現在的他雖然不如以前“只要看見就一個都不放過”這般重戾氣,但面對侵擾者依舊會動用讓自己順心的私刑——比如打傷、斬手之類的。
至於被“懲戒”之後的去處?
夏嵐無所謂,也沒有深究的那個想法。
……
晚九點多,夏嵐身邊漂浮着一堆隱身的東西,開門便聽見了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和聊天聲,不過聽上去也只是侷限於一起……應該吧。
他把東西放到客廳的一角,躺在寬大的沙發上便查詢起了來自危機合約的情報。
隨着浴室裏似乎出現了一些不太好的聲音,夏嵐嘀咕了一聲,給自己開了個聲音屏蔽纔將心神投入了進去,甚至於百分百全神貫注。
(不全神貫注不行啊!)
正如網上傳言的那般,AMA選擇了退場,現在只剩下了:危機合約、黑鋼國際、雷神工業、雷姆必拓礦業公司這四個大牌組織。
而按照危機合約給出的估測,目前最高評估的是黑鋼國際,然後是雷神工業,最後纔是身爲東道主的礦業公司。
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几十個能叫得出名字的小組織,他們被判定爲“藉機撈一筆”的位置,威脅指數並沒有評判,寫着“等待補充”的字樣,剩下的基本上就是一些過來看熱鬧的人了。
而夏嵐……則將會成爲製造熱鬧那個人,無論是進入遺蹟探索還是破壞遺蹟。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愁了,他來的一路上都沒有刻意遮掩身份,而且剛纔在回駐地的時候還修理了一堆土匪,雖然用的是常人眼中比較玄乎的手段……但他的臉肯定是已經被很多人記下來了。
到時候如果被看見了身形……指不定就得被一羣大佬拿去分析,然後精準地把他定位了呢,甚至可能連羅德島都要被宰了。
在他複雜的思緒之間,輕柔的腳步聲闖進了這片寂靜的世界,擠開了他爲了靜音而設下的結界。
“呦,洗完啦——”他下意識地開口招呼道,接着便見穿着浴袍的幽靈鯊與斯卡蒂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前。
她們白皙如雪的肌膚在燈光下反射着無暇的色澤,晶瑩之下還流淌着淡淡的紅暈,那是沐浴時的溫潤的餘存,那是源自血脈的鼓動,那是……
——他愣神了瞬間之後便縮起了脖子,小心翼翼地嚥下嘴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起來的唾沫,心跳無可抑制地加快了起來。
然後他就強迫自己打開了清心法術。
聽見夏嵐紊亂的心跳以及血液流動聲歸於異常的平靜,幽靈鯊頓時就露出了淡淡的名爲“失望”的神色。
“你真的打算……睡沙發上麼?”
他理解——但他不敢。
不是因爲斯卡蒂,而是因爲自己。
——他害怕,憑藉着那一份純愛的信念而走過萬千世界、趟過無數死亡的自己,會因爲這一個簡簡單單的選擇而墜入無可挽回的深淵。
他近乎偏執地覺得“第二者”就是出賣自己的靈魂。
(不過勞倫提娜是斯卡蒂唯一願意分享情感的人,如果要再來其他人……?等着牛牛變成漿糊吧!)
……
翌日,被敲門聲吵醒的夏嵐從沙發上坐起來,嘎吱嘎吱地鬆了鬆全身的骨頭,起身去打開了門。
是客人呢。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在本次危機合約中登入信息的第20位客人麼?”穿着一身西裝的菲林青年禮貌地向着夏嵐問道。
他看上去和夏嵐年紀相仿,但比起神祕而鬆散向的夏嵐要端正得多了。
“是的,有什麼事情嗎?”夏嵐點頭問道,順帶向裏面讓開了身子,將門又打開了一點。
青年微微躬身,順着夏嵐的動作走了進來,換掉鞋子擡頭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臥室那邊探出頭向外看着他兩個女人,露出了不知道怎麼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