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寧歲竟然覺得眼前的墨朝和那個模糊的小哥哥好像,她不知不覺的靠近墨朝,小心翼翼的將手心貼在他的臉上,描繪起了他臉頰的輪廓。
好像夢裏她也曾這樣描繪過小哥哥的樣子,小哥哥說要記住他,因爲他會來找她。
她的指尖從墨朝的眉眼一點點往下,快要到脣邊的時候,一句話破口而出。
“墨少爺,你……”以前有沒有認識過一個小女孩?
寧歲的話還沒說完,常安直接打斷了她。
“少夫人,到了。”常安急剎,迅速下車攙扶墨朝,“我們從後門直接去瀾苑。”
寧歲回神,連忙跟着下了車,根本來不及將自己的話補全。
進入瀾苑,姜驀,金西洲和顧斯越三人已經等候多時,一見墨朝如此虛弱,三人立即上前攙扶他進了臥室。
墨朝剛躺下,原本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不停的流血。
金西洲一看情況不妙,直接打開藥箱戴上了手套,一邊往手套上倒消毒水,一邊對寧歲道,“寧歲,你幫我。”
“好。”寧歲堅定回答,沒有一絲遲疑的戴手套進行消毒。
見狀,其他人不由得一愣,都沒有想到寧歲年紀輕輕做事竟然如此的沉着冷靜。
但其實只有寧歲自己知道,她戴手套的手都在顫抖。
她不停的捏手指,內心不停的告訴自己,她決不能慌,墨朝一定不會出事的。
金西洲拿起了傷口縫合針就準備動手,寧歲愣了一下,立即擡手阻止。
“金教授,麻藥還沒打。”
“他不能打。”金西洲俯身對着傷口就開始進行縫合。
墨朝撐着身體,渾身肌肉緊繃,汗珠一顆一顆的從胸口滾落,姜驀和顧斯越只能握拳皺眉的看着。
寧歲心口一紮,這麼深的傷口一層一層縫合,這種疼痛有幾個人能忍受?
寧歲聲色一顫,“爲什麼不能打麻藥?”
寧歲不明白都這個時候,爲什麼不打麻藥!
她看着手裏不斷增加的血紗布,黑白分明的雙眸都被血色映照,臉色也逐漸蒼白。
就連顧斯越都看不下去了。
“三哥,你就別逞強了,要不你咬着我?”顧斯越露出胳膊探到了墨朝的面前。
墨朝隨意的拍掉了顧斯越的手臂,修長的手指擦掉脣角的血跡,淡淡道,“我沒事。”
姜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墨朝自己都身受重傷,竟然怕一個女人擔心裝得如此若無其事,看來寧歲真的是墨朝的變數。
他對着寧歲斂聲解釋道,“有人敢如此猖狂的行刺,應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如果墨朝在這個時候放鬆警惕,後面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測。”
“後面的事情?”寧歲咬脣。
還有?看來行刺只是開始,帶來的後果纔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到底誰?
又想要什麼結果?
寧歲的思路還沒整理清楚,常安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老夫人和幾位夫人來了。”
姜驀負手而立,冷厲道,“看,兇手不就等不及了。”
寧歲立即明白,不管想要墨朝死還是墨朝重傷的人,都在這一行人中間。
墨老夫人不可能,四夫人顧雪琳是顧斯越的親姐姐,膽子小而且時常臥病在牀也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二夫人黎嬋和三夫人蕭玫了。
此時,金西洲額頭冒汗,動作不由得加快,這也加劇了墨朝的痛苦。
顧斯越不忍的看向寧歲,“三嫂,你那麼厲害,快想想辦法讓三哥沒那麼痛,不然待會兒她們幾個進來一定會出事!”
寧歲看向強忍劇痛的墨朝,只見他微微挑眉故作輕鬆的點點頭。
她從腰間抽出三根針,然後詢問金西洲道,“金教授,你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