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立海大,yyds! >第10章 現實主義者
    試鏡的結果與幸村所想沒有太大出入,秋生成了劇組一個戲份比較重的小演員。

    用艾斯導演的話講,就是“有天賦有靈氣,不過還需要多打磨打磨”的類型。

    劇本也給到了秋生手上,是一個蠻需要演技的角色。

    秋生扮演的是一個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小孩”。第一次出場是作爲受害人,因爲黑髮黑眼的緣故被魔王的信徒選爲了祭祀品,準備獻祭給即將甦醒的魔王,得知此事的主角團及時趕到,救下了可憐的孩子,也因此給了主角團一種“弱小可憐無助”的錯覺,而此後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均有魔王的手筆,因爲這個看似無辜的孩子就是魔王的化身。因爲魔王剛剛甦醒,力量沒有恢復多少,維持不了成年體形態,於是就有了這個被“虜”來的幼年體,祂從一開始就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受害者的僞裝,降低自己是魔王的可能性,隱藏在暗處不停地對敵對勢力下黑手,是個十足十的兩面派,演好了絕對是個話題度很高的角色。

    收下劇本的秋生就這樣成了劇組年齡最小的演員,天天跟着劇組拍戲,好在雖然扮演的是個重要角色,但鏡頭並不算特別多,幾乎有一半的戲份都是側面描寫,露露背影露隻手,只要燈□□氛到位再拍點特寫就行了,抓緊一點拍攝的話半個多月就能全部拍完。

    艾斯導演雖然是個細節控,對演員演技也抓的特別嚴,不過並沒有特別爲難第一次演戲的秋生。

    拍的第一幕戲就是主角團在祭祀儀式上救出淚眼汪汪的祭祀品那一段,秋生本色出演,從頭哭到尾,最後直接倒在了一位女演員懷裏裝暈。

    這一幕戲過了以後,秋生跟幸村訴苦。

    “我演的有沒有很差啊?”

    “沒有哦,小生第一次演就能演成這樣,說明你很有天賦呢。”

    “我第一次哭得這麼累,眼淚都快流乾了還不過。”嗓子都快哭啞了嚶。

    幸村先給遞了杯溫水,又問人要了浸過熱水的毛巾,蓋在秋生泛紅微腫的眼睛上。

    “我聽人(u17知名演技帝)說,演哭戲和要笑的戲份都是最難演的,一個不好就會演成四不像,情感上一些細微的變化都會被鏡頭捕捉到。既然最在意細節的艾斯導演都喊過了,就說明你的哭戲已經達到一定的標準啦。”

    “真的嗎?”秋生啞着嗓子問。

    “真的。不管表現得如何小生永遠是最棒的。”幸村對待皮上天絲毫不知悔改的小海帶都能面不改色地誇誇,面對高下對比立見的秋生更是毫不保留地吹起了彩虹屁。

    “就算表現得不好也是嗎?”

    幸村伸手戳了戳秋生白白嫩嫩的小臉,指尖感受到軟乎乎的觸感,着實是個減壓的好辦法。

    “沒有不好這一說,只要小生你付出努力了無愧於自己那就是最好的。可以定下一個階段性的目標,然後向着這個目標努力。實現目標了最好,即便沒有實現也不要緊,因爲努力的過程本就是最大的收穫,目標實現與否大抵就是錦上添花和福無雙至的區別吧。我個人的建議是:享受你努力拼搏的過程。太過注重結果反而可能會失去一些本不會失去的東西,陷入掙扎和自我否定的無盡深淵。”

    就像曾經我。

    幸村垂下眼眸,耳邊是秋生平緩的呼吸聲。

    太過注重結果的人是我啊。

    陷入自責迷惘的也是我。

    幸村一路順風順水的網球生涯中第一次遇到滑鐵盧,從神座上被人拉下,他沒有責怪過隊友們,也不敢去責怪他們。他將失敗獨自攬在自己身上,腦海中覆盤了一遍又一遍,無數次的深夜裏,他剖析自己,質問自己,鞭笞自己。

    幸村精市,你爲什麼會失敗?

    哪怕是過了十多年,他也會在午夜夢迴時憶起那一幕——

    立海大被斬落王座,遠處身着藍白色隊服的人高舉着獎盃,近處的隊友們臉上落寞的神情,盡在不言中。

    他會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隊友們,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們,如果沒有那場突如其來的的病,立海大的實力是不是就會更上一層樓,是自己害隊友們不得不分心照顧,自己是不是德不配位,是不是他給隊友們的壓力太大了,還是,他對勝利的執念太重了

    幸村自認爲自己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可心裏那道坎卻總是過不去,爲此只有盡力讓自己不去多想,將繁重的工作塞滿日程。

    其實偶爾也會有“算了吧,都過去了,別較真了”的情緒涌出來,從前的少年已然青澀褪去,渾身的熱血也已盡數冷卻,人總是活在當下的,只有時光見證了網球少年們拼搏的歷程。而人,總是在向前走的。

    幸村也想無愧於心,也想釋然一回。

    重生前的他做不到也做不了,只能時常握着自己曾經使用過的球拍回憶從前。重生後的他看得開了一些,一切都沒開始,他也還有機會重來,只是多了一個變數——秋生。

    幸村說不上來對秋生究竟算是個什麼感受,二世爲人,兩人的命運交織得同別人更爲緊密一點,加上秋生時不時熟捻親暱的態度更是讓幸村無法開口拒絕,哪怕心中隱隱預感他這番作態的目的也從未出現排斥的態度。幸村一直告誡自己秋生是個人,要用對待正常人的態度來正視他,而不是他的所有品、私有物,所以纔會用各種方式帶他感受這個世界,體會大自然的絢爛繽紛和人間百味,也希望他能夠將自己視爲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非誰的附庸。

    不依附於誰,不寄託於誰,不臣服於誰。

    在這個過程中幸村好像慢慢地放下了過去的偏執與不甘,沒有再自我埋怨過。

    感覺,這並不僅僅是自己在幫助秋生適應人類社會的生活,更多的,反而是自我調節的過程,沒有再沉溺於過去的某人某事。

    他給自己貼上了引領者的標籤,頒佈給自己任務,督促自己,想引導秋生成爲一個人如其名的人,不曾想,受益最多的反倒是他自己。

    最開始,他對秋生不過是一種愛屋及烏甚至同病相憐的心態,漸漸地,發覺身後跟着一個小尾巴的感覺也還不錯,再後來,他將自己定位在“兄長”這一身份上,既不會過度親暱,也不顯得疏遠,從那時他才真正將這個黑髮黑眼的男孩看成是自己的親人,一個可能會伴隨自己一生的人。

    不熟悉幸村的人可能會覺得個他是個浪漫主義者,但幸村真的是個現實到極致甚至只關注當下的人,在升入國中之後他就將目標定爲全國冠軍,兩連霸後又將目標定爲三連霸,或者說,從一開始,幸村就是個自信到認爲自己是個可以率領立海大實現三連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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