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彎着,秋生正好走到他的側面,見識了這個少年的睫毛有多長多翹,又有多勾引人。
他聽慣了也見慣了某些粉絲動不動就說“想在哥哥/姐姐的睫毛上盪鞦韆”一類的言論,跟眼前的少年相比,他之前見過的那些藝人們沒幾個算得上是天生的長睫毛,那些號稱“媽生睫”的人不是貼的假睫毛就是睫毛膏刷的,抑或是在哪裏種的,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的少年。
又濃又密,真漂亮。
秋生暗想。
淡藍色的沙發上靠着的少年,眉目如畫五官精緻,不施粉黛卻勝似舞臺上那些淡妝濃抹的佳人們,明明是稱得上精緻的五官卻沒有半絲女氣,邁入青春期的少年喉間生出微微的凸起,隨着淺淺的呼吸小幅度地動着。
美少年,沙發,假寐。
這三個詞怎麼組合搭配都是濃濃的畫面感。
即便是身着正裝也不失他獨有的少年感和分寸感,彷彿自成一片空間,連空氣都靜止不動了。
秋生的步子在邁進休息室的一刻就慢了下來,不願吵醒這個正在休息的少年。
陽光正好穿過窗邊的紗狀窗簾映在了少年臉上,風不大,窗簾擺動的幅度也很小,光影在他臉上舞蹈,連風兒都不願意吵醒他。
秋生前探觀察少年,不燙人的陽光下連少年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
他連呼吸都小心謹慎起來。
真像個睡美人。
他不切實際地想。
或者是睡王子。
啊,憋住,不能笑出來。
會吵醒精市的。
穿透淡黃色的紗狀窗簾的光將二人一道籠了進去,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僅短短一刻。一陣風襲來,吹散了窗簾,二人各半張臉暴露於陽光下。
一下子刺目起來,整個世界在一瞬間被上了一層暖色高飽和的色調。
秋生立刻伸手擋住幸村的眼睛,不願意讓刺眼的陽光驚擾到他。
看見少年沒有轉醒的跡象,另一隻手做了個配和吐氣的動作。
呼——還好還好。
精市這幾天又在忙着國三前輩們退部的事情又在籌劃海原祭的場地設備,正經休息時間沒多少,今天又高負荷連軸轉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會兒可不能打斷了。
頭腦風暴的某人沒注意到沙發上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好像過去了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鍾。
秋生聽到有人向裏走的腳步聲才恍然自己的手一直擡着,連陽光何時偏移了方向都渾然不覺。
舌頭舔了下嘴脣,披着紗的少年心虛般地伸手撓了撓臉頰,臉上莫名有些發燙。
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秋生走到門口,無意般地擋住了前來休息室的小野,伸手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野會意,輕聲跟他說:“有三個友枝中學的孩子說是你朋友,裏面有個上次全國大賽期間遇到的女孩子,不去招待下?”說着擠了擠眼睛。
“好的,我這就去。”
人剛邁出去一步,又退回來。
“動作聲音小一點,不要吵到精市休息。”
小野點點頭。
秋生走後,小野抱臂靠在門框上,看着坐起來的秋生口中正在休息的某人。
“部長?不解釋解釋?天天逗小朋友小心某天跟你翻臉。”
幸村掏出兜裏的懷錶看了看,笑容有點耐人尋味。
“他那是樂意被我逗着玩。”
“好好好,有恃無恐了不起。”一身跟愛麗絲漫遊仙境裏兔子同款執事裝(女版)的小野挑了挑眉,換成單片眼鏡的他某一刻那片眼鏡似乎閃了閃。
“好了,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前輩好好‘休息’會兒吧,嗯?”幸村披上他的斗篷,背後蝙蝠的小翅膀顫了顫,拿起被遺忘了好久的手杖。
“嗨嗨。”
看透真相還被迫封口的老人撈到一個休息的機會,也不知是福是禍。
得嘞,部長髮話還是聽吧,省的在網球部最後的日子還要遭受非人的殘害。
小野“嘭”砸進了沙發,饒有興致地看着幸村邁着悠閒實則比他先前倍速了125倍的速度的步調。
打了個哈欠,活動活動肩膀閉上眼睛休息了。
小年輕的事,他這種半退休的老人還是不要管了。
秋生到小櫻劇組前時,着實把小情侶震驚到了,大導演倒是一臉謎之微笑地看着他,笑容大概是欣慰的意思,秋生解讀出來是這樣。
“啊這個,秋,你,你你……”
時年十二的李小狼一張臉“騰”一下爆紅,舌頭打結。
“啊,知世!小狼!這這這……”
和李小狼同齡的小櫻也小臉通紅,一句完整的話都憋不出來。
只能說不愧是小情侶,在默契程度上在場的另外兩人都給他們打滿分。
連手足無措都這麼同步。
猶記得他們最初在面對雪兔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的,by知世導演後面透露。
這對小情侶心緒好久才平復下來,在這期間秋生和知世聊了不少東西,比如剛剛從他們面前走過的仁王。
“這套衣服不像是知世你的手筆啊。”秋生隨口說道。
“那是我本來想給小可做的,可惜小可不愛穿,我就參照那個樣式根據幸村君的描述改了一下,看上去效果還不錯呢。”少女笑容十分燦爛。
“啊,小可是?”
“哦,小可啊,他是……”口無遮攔的知世被小情侶倆一個人捂嘴一個人擋在二人中間,成功地阻止了一場泄密案件的發生。
“我剛剛好像有聽到我的名字?”少年清澈的嗓音從後方傳來。
“精市你醒啦!”
“幸村君,好久不見呀。”
幸村微微點頭。
“嗯,剛醒,我讓小野前輩休息了,正好換班活動一下身體。”
“好久不見,知世同學。”
剛剛經歷過一波衝擊的小情侶二人面對幸村的美顏暴擊已經稍微產生一點免疫力了,具體體現在沒有口喫,只是單純臉紅得像剛在漏壺的岩漿裏洗過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