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成真了呢?
萬一成真了。
就在修學結束後不久。
十月中旬的天氣,原是用不着圍圍巾的,可架不住今年寒潮來勢洶洶,直接裹挾着大股冷空氣迎向了東京,神奈川的學子們也免不了遭波殃。
米蘭的藝術氛圍很好,和霓虹這種現代中摻雜着和式略顯突兀的風格不同,巴洛克式的建築與雕像遍佈四處,古樸的滄桑與現代氛圍融合在一起,繪成一幅幅油畫般豔麗的風景,令幸村又會想起了從前滿世界奔波的日子。
學校給的自由活動時間很充沛,足夠他和秋生兩個人把米蘭逛個遍。不得不說,偶爾喫喫外國美食調換一下胃口,還是挺好的。
幸村他們在米蘭那一周天氣都算好,日日陽光明媚,連外套也只是薄薄一件,也就夜間多穿了些。尤其是下午,暖呼呼的陽光鋪灑在身上,令人有一種背被窩環抱的溫暖。
乍一回到驟冷的神奈川,猝不及防被寒風糊了一臉,他直接倒下了。
秋生倒是一點事沒有,他從小就是個身體倍兒棒沒生過病的娃,令幸村兄妹倆羨慕了很久這冷熱不侵的神奇體質。
並且他從小練花滑,仗着自己身體素質好一到冰場就各種摔,明明和他一起開始學的幸村路都走不穩他已經能無師自通地跳兩種一週跳了,前提是不提摔了多少個屁股蹲。
幸村突然倒下讓隊友們都擔心得很,一大羣人趕到幸村家被告知只是普通的感冒,一顆顆心放了下來。
“嗚嗚嗚嗚幸村部長,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切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道的還以爲幸村得了什麼絕症。
“就是,部長你可嚇死我們了!”丸井拍拍胸脯,連小蛋糕都不香了。
“幸村,你這幾天好好休息,部裏的是交給我和柳,如果有什麼問題,秋來負責和我們聯繫。”真田說。
“咳,咳,只是普通的感冒,還不至於病到生活不能自理吧。”幸村坐起來,咳嗽了幾聲。
“普通的感冒也要重視啊,萬一在免疫力正好弱的時候又感染了什麼病菌呢?”秋生拉起他的被子,蓋過他肩膀,在幸村無語的眼神中把人裹成了個繭。
“我鄰居家阿姨的媽媽前兩天也是感冒了沒在意,結果昨天突然暈倒,到醫院一查才發現得了癌,幸好是前期還能治,可嚇死我們了。”九條也是紅着眼睛,時不時吸吸鼻子,一方不停給他遞紙巾。
“就是,部長你就放心吧,就算你和真田都不在,我們也能管好網球部的。”仁王看着面露怒色的真田,吐了吐舌頭。
“精市你放心,網球部在短時間內八成不會有問題。”柳口中的八成,在某些語境下和十成也沒區別。
“學生會方面的事情,我和真田也會幫忙安排好的。”柳生說道。
“部長,快點好起來啊。”桑原頂着張苦嘰嘰的表情。
“啊。”幸村扶額。
“我真的只是普通感個冒,你們也太草木皆兵了。”
醫院檢查也沒問題,各種報告都很正常,除了咳嗽嗓子疼有點低燒外沒有別的問題。
網球部這羣人也真是的,太興師動衆了呀。
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吧。
還真是,不去演黑幫電影可惜了。
幸村在醫生的滿頭黑線下他把人拉出了診室。
這次感冒的確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普通的感冒,因爲寒潮的原因,不少人都在這段時間受了寒,路上戴口罩的人一下子變多了起來。
幸村每天聽秋生給他捎各種新聞,妹妹禾子的班級因爲這次季節性流感倒下了很多小朋友,幼稚園乾脆直接放假了,還被迫和哥哥保持距離。
幸村在臥牀三天後就好的差不多了,不說能做個倒掛金鉤,好歹稍微跑個3000米是沒問題。
當然只是當事人口中的沒問題,事實上還是被隊友和家人們壓着在牀上又修養了兩天,確保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才放他出去上學。
好景不長。
幸村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和這個秋冬換季的時節不對付。
剛剛回來上課半個月又進醫院去了。
還是當着全網球部一百來號人的面摔倒的。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什麼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而且這天他也還沒換上隊服,長袖長褲的,還圍了圍巾,只是單純地站在球場邊和退部許久的毛利前輩聊了會兒天,結果就當着他的面摔了。
直接暈倒的那種。
毛利受到的衝擊是最大的,聊着聊着小部長突然就暈倒了。
他多愁善感的內心大概噴發了一個世紀的火山。
幸好多年網球訓練下來的肌肉條件反射接住了幸村,纔沒讓小部長直接在網球部的地盤摔倒,不然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然後,在場的一百來號人,全部烏壓壓一片涌上來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毛利:“你們都離遠點啊,呼吸不過來了!都散開啊!”
“吉川,去叫柳和真田過來!抽個人叫救護車!快!”
救護車速度還是很快的,車到學校的時候正選們也都圍在幸村身邊了。
切原和九條兩個小哭包抱在一起嚶嚶嚶,害怕他們親愛的部長出事情。
柳向毛利詢問當時的情況,真田和其他正選去幫忙穩定人心。
這些被柳敘述給了醒來後的幸村。
病牀上的幸村嘆口氣。
真是流年不利。
或許他應該提前求個御守回來掛着。
在他察覺到四肢突如其來的熟悉無力感時,他就知道了。
又是同樣的病症!
只是比上輩子晚了大半個月。
幸村心態很好地想:至少不是國三關東大賽臨上場發病,不然按他隊友們一門心思放他身上的模樣,怕是要重蹈覆轍。
那他重生的意義是什麼?
……
兩個消息。
壞消息是他現在得了格林巴利綜合徵。
好消息是他現在得了格林巴利綜合徵。
他還是重生的,至少,不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再一次因爲傷病沒有好全而帶傷上陣後續幾年反覆上手術檯。
在所有人都面露難色的時候他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