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腳步停了下來,表情有些複雜。
“你想培養他?”
“今天下午能夠蒐集到的資料還太少了,接下來幾天的時間我會關注一下這個孩子,如果值得培養的話,我會將他列入培養名單裏的。”柳說道。
“你看着辦吧,新生這方面,不是我的強項。”尤其是挑有潛力的苗子之類。
術業有專攻,真田知道自己擅長的方面在哪裏,他可以監督其他人進行訓練、指導他們訓練、面不改色地吼他們,抑或是陪練揪出他們的錯處,但在挖掘新生這一塊,他是公認的粗神經,連桑原都比不上。
“還是拜託你多多上心。”真田的語氣嚴肅的像是託孤。
“……”柳在心裏默默嘆氣。
弦一郎心中的弦還是繃得太緊了啊。
“這是我的職責。”他說道。
後面幾天也是在各方面測試新生們的各項數值,在開學後的第一個木曜日,也就是週四,開展了新一輪的新生選拔賽。
之前被真田和柳看好的浦山不出意料地進入了前八名,還有之前被柳關注的五十嵐優介也擠進了前八,雖然性子是個軟軟的愛哭鬼,可力氣是超乎尋常的大,連真田見了都不得不感嘆同人不同命。
其他的人似乎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倒是有個男孩性格活潑開朗像個小太陽,原本不少人在經歷前兩天的地獄訓練後都萌生了退部的想法,他隨口幾句話彷彿熱血漫的男主一樣就將所有人的情緒激起來了。
當時丸井在場,在訓練結束後談到這件事還用十分誇張的語氣複述了一下當時這個孩子鼓舞人心的話,被仁王吐槽太中二了。
但他們也得承認,有一個稍微中二且熱血的夥伴,的確會減去不少煩惱。
柳在二階堂瑛這個名字上打了個圈。
週末,這是開學來頭一次去醫院探望幸村,九條因爲下了地鐵買花的緣故晚了一步,他踏上樓梯就看見一個瘦弱的男孩拄着柺杖一步一步挪動着自己乾瘦的腿往臺階上走去。
“需要我幫你嗎?”他沒有問對方爲什麼不坐電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男孩看了他一眼,嘴硬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真的不用嗎?我看你流了好多汗,就算是要鍛鍊也要等身體好了再開始吧。”九條不贊同少年的逞強。
少年撇過去,犟着不動。
九條將被自己保護得很好的花束往網球包裏一塞,將包的帶子從自己肩膀挪到了脖子上,微微蹲下身:“身體最重要啊,現在折騰壞了以後怎麼辦?上來吧,你再哪層樓我和你一起上去。”
小少年的眼神閃了閃,僵持了幾秒還是決定聽面前這個大哥哥的話。
他握着柺杖動作生疏地趴在人身上,報了個樓層數,九條聽見熟悉的樓層愣了愣。
“真巧啊,我也要去5樓。”
腦袋上已經長出來一層薄薄絨毛的少年將下巴擱在人身上,停了幾秒問道:“你是要去看幸村哥哥嗎?”
幸村哥哥說過,自己是個網球運動員,這個人也揹着網球包。運動員,揹着網球包,還在同一層,排除掉幾個年紀大的運動員,只有這個選項了。
“是啊,你認識我們部長?”九條沒想到做個好人好事還能碰到和幸村部長認識的小孩。
“在你眼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小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嗯……在網球場上十分霸氣威風,無所不能,似乎沒有什麼是他完不成的,生活中就很溫柔,會畫畫,會照顧花花草草之類的,還會給妹妹念故事書,還會記住每個部員的生日給我們送禮物……最重要的是,他長得超級好看!”
宮野暮看着九條一提到部長就眉飛色舞眼睛裏閃着光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一方面有些嫉妒他們和幸村哥哥關係好,比自己提前認識了這麼久,朝夕相處了好多時光,另一方面又有一種果不其然的心理,正因爲是幸村哥哥,所以纔會被這麼多人喜歡吧。
想要考上立海大的想法更強烈了。
不過等自己考上立海大,幸村哥哥已經高中了啊,要不還是跳級吧?
九條不知道自己揹着的少年腦子裏想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到了五樓,他問小少年的病房,宮野暮回了他一句“去幸村哥哥的房間吧,我正好也要找他。”
爭寵小大人上線。
九條沒想這麼多直接一路跑去了幸村病房,推開門人都到齊就差他了。
“九條你好慢哦。”切原坐在離幸村最近的一個椅子上,喫着水果,嘴巴塞得滿滿的,無視了一羣人的怒目。
“抱歉,挑花的時間長了些。”九條將背上的小少年輕輕放下。
“幸村部長。”他眼睛亮亮的。
“小竹好久不見啊,還有小暮?”幸村坐在牀邊,手中是一個被剝了皮的橘子。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病友宮野暮,這些是我的隊友們。”幸村簡單爲雙方做了下介紹。
隊友?
“幸村哥哥,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是啊,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呢。”幸村笑得比暖陽還燦爛。
在場除了宮野之外所有人都挺了挺脊背,作出認真乖巧的模樣。
心中有個小人在狂舞。
幸村/幸村部長承認我是他的好朋友!不單單是隊友!是親口承認的朋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幸村部長,這是我給你挑的迎春,正好把花瓶裏的花給換掉!”九條從包裏掏出被裹得十分嚴實的花束走到幸村面前,神情肅穆。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和典禮上獻花的侍從(?)也沒什麼區別。
“謝謝你了,我很喜歡。”幸村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帶着水滴的花瓣。
“對了對了,部長!我這周都有好好完成作業哦,假期作業也都交齊了!”
頭髮亂糟糟的少年喊道。
“piyo,是誰因爲開學前熬夜補作業在前兩天的課上都睡過去了?”
“啊啊,仁王前輩,真田副部長都沒有揭我傷疤,你太可惡了!”
“赤也啊。”幸村將他按住。
“幸村部長你聽我解釋啊!”小海帶準備狡辯。
“你把假期作業寫完是好事,說明你重視開學,也尊重老師,但熬夜補作業不可取,下次還是要在假期平時就將作業做完而不是熬夜趕知道嗎?嗯?”幸村照常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手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