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木兮眼睜睜看着薛怡進了茶樓,而君枳又是個不愛帶下人出門的。

    所以……

    “君哥哥!”

    薛怡直接推門走了進來,完全不需要徵得他們同意,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你怎麼在這兒?”

    薛怡此時對木兮滿滿都是敵意,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發青,方纔她只注意到了君枳。

    “你肯定是來看我笑話的!”

    “知道就好。”

    木兮嘴毒的懟了一句,氣的薛怡又差點哭了,這姑娘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若是送去宮鬥,絕對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君哥哥。”

    薛怡扭頭看向君枳,“求你救救我爹爹,我爹爹真的是無辜的。”

    她忘不了孃親說的話,若是爹爹不在,她和孃親會過得很艱難。

    君枳冷着臉,“到底無辜還是罪有應得,我想縣衙的人應該自有決斷。”

    薛怡含情脈脈的望着君枳,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都是祈求,“可是……”

    “不必可是。”

    君枳打斷她的話,“現在已經開始審疑犯,你確定不下去嗎?”

    “我……”

    薛怡眼眸含淚,捂着臉跑下了茶樓,看來這次真的被傷了心。

    木兮忍不住調侃,“君公子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我可不懂這些。”

    君枳嘖了一聲,對面已經熱鬧非凡,茶樓的說書先生也開始繪聲繪色的轉述那邊的狀況。

    木兮看着津津有味,只是沒一會兒就蹙着眉,大抵有些鬱悶。

    “姑娘!”

    瓊枝急急跑了上來,似乎有些憤怒,“太過分了,那些證人居然反水了!”

    她在底下見過那幾位苦主的家人,一個個哭的肝腸寸斷,這會兒心裏悶悶的特別難受。

    “有人在幫他?”

    木兮下意識看向君枳,古人可是講究同族之情的。

    似乎是猜到她想的是什麼,君枳連忙擺手,“絕對不會是我老師。

    老師爲人十分正義,若是那人真的幹盡壞事,老師絕對不會幫他。”

    “瓊枝,將這符偷偷拍到證人身上。”

    木兮拿出一疊真話符,有這符,就算那人助紂爲虐也一定會說出真話。

    “這是什麼?”

    君枳有些好奇,伸手就拿過木兮手裏的符,木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真話符。”

    “還有這麼好用的符,我能買幾張嗎?”

    君隻眼眸一亮,這樣的符用來對付異國的探子豈不是錦上添花?

    木兮又想起這貨見死不救的事情,獅子大開口:

    “一百兩一張。”

    “成交!”

    君枳大大方方沒有推拒,反而讓木兮升起一種彆扭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挺小家子氣似的,她哼了哼,“算了算了,五十兩銀子吧。”

    到了古代才知道,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畢竟普通村民一大家子的嚼用才幾兩銀子。

    “你說了算。”

    君枳對於之前的事情也很抱歉,所以下意識想要彌補。

    “姑娘……”

    瓊枝有些着急,眼看着審訊就要結束,她可見不得薛怡往後繼續在姑娘面前囂張。

    “我去吧,她去用這符太顯眼了,畢竟大庭廣衆的。”

    君枳起身,又轉頭問木兮:“這符怎麼用?”

    “你用內力拍在證人身上即可。”

    木兮又遞給他幾張真話符,普通人用起來稍微麻煩點,需要念咒語。

    但給君枳用,倒是方便不少。

    “等着看好戲吧。”

    君枳揣着符興奮的下了茶樓,他還是第一次用這個符,顯然有些激動。

    “姑娘的手藝好生厲害,是世間女子都比不了的。”

    瓊枝忍不住感嘆,又想起當初爹孃爲了二兩銀子就賣掉自己的事情。

    姑娘隨手一張符,就可以買幾十個她了呢。

    這賺銀子的本事,就連男子都比不過。

    木兮忍不住失笑,擡手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呀,見天的捧我,我都快要被你捧的忘乎所以了。”

    “那是因爲姑娘真的厲害。”

    瓊枝傻笑,在她眼裏,姑娘是這世間最好的姑娘。

    “這小嘴真會說,那姑娘陪你下去看戲。”

    木兮心情美妙,於是帶着瓊枝一起下了茶樓,徑直走到對面的縣衙。

    而君枳剛悄無聲息的給證人身上貼上了一張真話符。

    此時薛怡的父親薛峯正一臉控訴,“大人,我沒有說錯吧,我可是大大的良民,怎麼可能幹這麼混蛋的事情!”

    “大人,我閨女就是他害死的啊!”

    “我可憐的丫頭,你命苦啊,害你的畜生居然還能這麼快活。”

    “老天爺,你不公平啊。”

    “……”

    好幾個苦主哭的肝腸寸斷,惹得圍觀的人們紛紛落淚。

    當事人薛峯卻十分嘚瑟,薛娘子和薛怡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木兮打眼看過去,就看見薛峯一身怨氣,黑氣沖天,手裏沾染了好幾條人命。

    這會兒居然還如此囂張,還真不是什麼好人。

    縣令也愁眉苦臉,這薛峯害人若有證據倒還好,現下沒有證據,他也很爲難。

    “大人,能放人了嗎?”

    薛峯囂張的起身,又舉了舉手裏的鐐銬,“我不是犯人,這麼銬着是不是不太合適?”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身後站着好幾個冤魂,恨不得喫他的肉喝他的血。

    但薛峯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平安符,以至於那些鬼根本就靠近不了薛峯。

    這會兒看着家人們在地上痛苦無奈的模樣,鬼們臉上流着血淚。

    這一幕在木兮眼中十分震撼,她也收起了看薛峯好戲的心思,真情實意的替這些苦主難過。

    “不可以!”

    一個哭的幾乎快要昏厥的婦人猛地跪下,對着縣令一個接一個的磕頭,磕的額頭上都是鮮血。

    “大人,這人害死小人的女兒,不能放過他,不能放過他啊,小人的女兒不能白死!”

    這人是個很樸素的農家婦人,卻迸發出強烈的勇氣,當了母親之後,她可以替她的孩子死。

    薛峯身側一妙齡女子頓時飄到婦人面前,手足無措的想要扶起孃親,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爲力。

    她連扶起孃親的資格都沒有了啊。

    其他人紛紛附和,“大人,不能放過他啊!”

    “大人,求你還我們家的孩子一個清白。”

    “……”

    “唉!”

    方縣令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想爲民伸冤,但辦案講究證據,他要記入卷宗的,還要交給大理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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