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小天師。”

    羅阿蘭很感動,忽然深深的望着木兮開口,“其實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但一會兒想不起到底是誰,離開人世太多年,這記性愈發的差了。”

    “想不起就不想了吧,順其自然。”

    木兮心想或許是原主的親人,但她並不在意,畢竟,她名義上的爹孃早就已經不在了。

    “嗯,我唯一不能忘記的就是我的仇人!”

    羅阿蘭消失在木兮面前,大抵是今晚的事情讓她心情很壓抑,所以想出去透透風。

    木兮也沒管她,這羅阿蘭實際心地並不壞,遭遇那麼悽慘的事情以後還能保持這份善心,着實不易。

    換做有些人,只怕早就已經變成無惡不作的惡鬼。

    木兮本以爲陳夫人那邊還要等幾天,沒想到陳夫人辦事效率挺高,不過一天,便來到木府親自請她。

    “木姑娘,又要勞煩你了。”

    “無礙,只是陳姑娘當真想好了要一起去?”

    木兮沒想到陳玲這麼執着,怎麼也聽不進勸,一定要跟着木兮她們過去。

    大抵是害怕陳夫人會傷害她的心上人,她對那心上人,還真是癡情。

    “是。”

    陳玲的表情有些冷漠,大概是還記着之前木兮不肯幫忙的事情。

    她就說這種事情不能隨意亂說,簡單的拒絕都這麼招恨,更何況說他人的壞話,木兮抽了抽嘴,沒再和陳玲搭話。

    陳夫人連忙拉住木兮的手,歉意的道:“小玲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木姑娘千萬不要介意。”

    “沒關係。”

    木兮笑笑沒再說話,瓊枝上道的替木兮遞上零嘴,“姑娘,餓了墊墊肚子。”

    一路上幾人都有些沉默,木兮也沒問終點在哪兒,陳玲張了幾次嘴想要說話,最後還是被吞回了腹中。

    一個時辰以後,木兮他們來到南縣下面的一個小村子,望着村子裏那低矮的茅草屋,陳玲的臉難得有了變化。

    她帶着紗巾,俏眸透過窗戶悄悄的看着外面,陳夫人嘆了口氣。

    “小玲,你看到了吧,你若是嫁到這種地方來,怎麼生活的習慣?”

    “原來若蘊生活的是這樣的地方,也難怪他那麼清高,不願意接受我給的饋贈。”

    陳玲卻是心疼心上人,將陳夫人氣了個趔趄,這是夫君的妹妹,若是她親妹妹,只怕一個耳刮子已經扇過去了。

    真是雞同鴨講!

    “小玲,母親將事情全權交給我處理,等會的事情你可別摻和。”

    陳夫人壓抑着心底的怒氣,極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

    陳玲抿着脣,顯然有些猶豫,“那嫂嫂你說話注意點,若蘊心思重,又是個極要面子的。”

    “知道了!”

    陳夫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攜木兮下了馬車,馬車面前是一座低矮的茅草屋。

    屋內有婦人打罵孩子的聲音,聽得人心裏頗爲發顫。

    “這當孃的也太狠心了吧,那孩子都哭的撕心裂肺了。”

    瓊枝嘟囔了一句,觸及木兮嚴肅的表情,這才閉嘴。

    陳夫人的丫鬟上前敲門,門很快被打開,走出來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子。

    她長相倒也不差,頭髮挽成婦人模樣,應該是已經成親的,女子俏麗的臉蛋上染着不耐,等看清楚外面人的模樣時,臉色登時一變。

    “幾位貴人有何事?”

    她笑容有些討好,大抵是因爲陳夫人穿的很貴氣,還有丫鬟小廝陪同。

    陳夫人的丫鬟蘭芝得體的開口,“我們家夫人有些口渴,能否在你家中買些水喝?”

    蘭芝掏出一塊碎銀子,那女子立即眉開眼笑的接過,“當然當然,快請進。”

    幾人跟着女子進去,便看見院子裏一個約莫兩三歲的男孩可憐巴巴的跪在地上。

    他很瘦,大抵是餓的,低垂着腦袋,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這是你家孩子?”

    陳夫人是當孃的人,自然見不得這樣一幕,瞬間心裏有些發軟。

    女子陪笑道:“是我兒子,就是有些調皮,我罰他呢,夫人快進來,我這有溫開水。”

    “你娃兒叫什麼?”

    陳夫人漫不經心的開口,彷彿只是隨口一問,那女子呵呵笑道:

    “何有才,他爹可是讀書人,是俺們村子唯一的秀才,取的名字也是村子裏最有才華的,村子裏的人都羨慕着呢。”

    說起她夫君,何娘子滿臉驕傲,殊不知陳夫人手裏的帕子都已經快要絞碎了!

    那姓何的居然已經有了娘子!

    她還以爲這是何秀才兄弟的媳婦,卻沒成想他已經成婚,居然還肖想她妹妹。

    陳夫人的失態讓何娘子有些奇怪,木兮連忙開口轉移了話題。

    “你們村子不是隻有一個秀才嗎?我們還以爲他未婚呢。”

    “那一定是別人瞎說的,要不是我孃家資助夫君讀書,他還未必能考上秀才呢。”

    何娘子語氣有些驕傲,將兩個缺口的碗放在木兮她們面前,招待的頗爲粗糙。

    不過陳夫人並沒有心思關注這些,只假裝好奇的問:

    “那你夫君還挺厲害,畢竟十里八鄉出個秀才可不容易。”

    何娘子說起自家夫君來,那是喋喋不休,滿臉都是興奮。

    “那可不,我家夫君現在還在村子裏學堂給孩子們上課勒,他……”

    “娘子。”

    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斷何娘子的話,原來是在學堂上完課回來的何秀才。

    他身着布衣,在這破窮的鄉野看上去倒有幾分氣度。

    木兮擡眸看過去,這人雖然五官搭配在一塊兒不錯,但準頭豐大心無毒,是個性格陰毒可怕之人。

    只見何秀才笑着問他娘子,“娘子,這些人是?”

    “哦,就是上門買點水喝的貴人。”

    何娘子笑容諂媚,“夫人,我家夫君很有才華的,你們府上是不是還有孩子需要教導。

    我們家夫君可以上門當夫子的,一定將你孩子的功課教導的特別好。”

    “休得胡說,夫人府上定然已經有了夫子。”

    何秀才嘴上在訓斥自家娘子,看向陳夫人的眼神卻帶着幾分期待。

    殊不知此時的陳夫人已經快要氣死了,她倏地起身。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連木兮都顧不得,大步朝着院子外走去,弄得何家人有些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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