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也懶得去尋人,很快就要到晚飯時間,估計他們會回來。
薛材沒來由的覺得心慌,立即說:“抱歉啊,幾位,我還有事,怕是不方便招待你們。”
“沒關係,你忙你的。”
木兮擺了擺手,望着他略帶慌亂的眸子,眼底劃過一抹戲虐。
“不過……,你認識薛德嗎?”
那是薛老二的名字。
薛材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心虛,隨即強作鎮定的說:
“我爺爺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但我也不太確定。”
他下意識的拿起桌子上的書,緊緊的捏着來掩飾自己的緊張,這一看就不對勁。
“哦,這樣啊。”
木兮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的點頭,“那你們村子南邊的薛老,你應該也認識吧。”
“他…他是我家堂伯。”
薛材抿了抿脣,提起薛老的時候語氣裏帶着怨懟,薛老從來都不願意幫助他們。
就連之前那個遠親的薛家出事,薛老都是冷眼旁觀,這些人打心眼裏都是嫉妒又厭惡薛老的。
君枳瞥見他那略帶埋怨的眼神,臉登時就耷拉下來,語氣沉沉的。
“你這什麼表情,還敢嫌棄他?”
“沒……”
薛材可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他心裏有些狐疑,掌心都是汗水。
恰在這時候一直在外幹活的薛父薛母趕了回來,“你們是誰?”
薛父薛柱眼底都是疑惑,甚至還帶着一絲防備,木兮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劃過一抹了然。
她微不可見的對君枳點了點頭,君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以保護者的姿態擋住木兮。
“我是誰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薛家老祖宗的棺木被你們弄哪兒去了?”
木兮不再隱瞞自己的目的,話一出口,那薛柱身子就是一晃,下意識看向自家兒子。
薛材白了臉,眼眸有些閃爍,嘴脣發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他不知道自己捏緊書本的手已經暴露了太多,正常人哪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們是誰?來我家瞎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沒事就給我滾!”
薛柱大發脾氣,他不是薛材,在外永遠都是謙謙如玉的模樣。
可裝的再像,也是一個胸無點墨的泥腿子,沒有一點兒薛老當年的風範。
木兮嫌煩,示意君枳解決,自己從小布包裏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君枳:……
小沒良心的,居然還看起了戲。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沒辦法,老師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於是君枳從兜裏掏出一把匕首,一陣風掃過,人已經出現在了薛材面前,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這一招比什麼都好使,薛材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抖的像個篩子似的,“放…放開我!”
“住手,你們放開材兒!”
薛柱和薛娘子兩人都慌了,這下子也顧不得太多,薛柱一股腦的說出真相。
“是我,是我乾的!”
木兮:……
她嘆口氣,這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真無聊。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君枳把玩着手裏的刀子,薛家人被嚇得夠嗆,也終於明白自家和薛老家的差距。
薛柱垂着眼眸,“我爹給我託夢,說大伯的墓地比他的風水好,讓我將他們的墳墓換換。”
“所以你就真的換了?”
君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做個夢你都信,要是人家讓你去死,你豈不是真的要去死一死?”
“我……”
薛柱是個老實的農家漢子,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辯駁,君枳也懶得和他浪費時間。
“說說吧,你大伯的棺木被你藏哪兒了?”
當務之急是快點物歸原主。
提及這個,薛柱卻閉口不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要不我來?”
木兮手裏的真話符蠢蠢欲動,再不行她直接算一卦也可以解決問題。
君枳卻有些不大願意,在她面前,他總想表現自己。
“你再不說,我可不客氣。”
君枳手上的匕首輕輕一用力,那薛材的脖子上便能看見清淺的紅色痕跡。
薛柱登時就心痛了,但他還是皺眉沒說話,大概是在糾結。
“你還在糾結什麼,孩子的命重要啊!”
薛娘子眼眶有些溼,一臉緊張的望着君枳,生怕他失手會傷害到薛材。
“真不說?”
君枳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還真以爲他不敢動手?
他手腕微微用力,嚇得薛材立即大喊:“爹,你快告訴他啊!”
“在我家後山。”
薛德閉了閉眼眸,這偷來的東西,還真是留不住啊。
“早老實點不就行了。”
君枳嘖了一聲,一腳將薛材踹開,一副求表揚的表情看向木兮。
可惜木兮並沒有看懂,她嗑瓜子的動作停了停。
“說吧,爲什麼這麼做?”
她可不信薛柱真是那種完全愚孝的兒子,就算再愚孝,老爹都死了,不按他說的辦事也不會死。
薛德沉默沒說話,木兮看向表情慌張的薛材,“你來說。”
“我不知道,這事和我無關。”
薛材端的一份無辜的模樣,木兮覺得這樣問太浪費時間,直接一張真話符拍過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不……,爺爺說將他和大爺爺換了墳墓,他就能保佑我和薛家那老頭子一樣厲害!”
薛材捂着嘴想要控制住自己,但是沒用,他依然還是說出了心裏話。
“那老頭子既然能那麼厲害,憑什麼我就不行?我們都是薛家人!”
“有爺爺保佑,我也能很快考中狀元,也能入朝爲官,看誰還敢瞧不起我們。”
“……”
“小材!”
薛柱想要制止薛材,可惜他已經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個七七八八。
目的竟然是這樣的,還真是讓人唏噓。
木兮起身拍掉身上的瓜子殼,對君枳說:“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
“嗯,你回去的時候幫我告訴老師,已經找到了主謀和棺木。”
君枳點頭,目光森冷的落在薛材身上,那語氣,頗爲嚇人。
“我懂。”
木兮施施然擡腳離開了院子,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她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