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出鑰匙開鎖,牢房裏的中年男子姚徵急切的問:“姑娘,外面發生了什麼?”
外面的聲音讓他們很難不懷疑發生了什麼,只是出不去,他們只能乾着急。
“你們放心,做過惡的沒人能活下來,你們自由了。”
“真……真的嗎?”
角落裏一個姑娘瞪大眼眸,眼角有淚水滑落,她臉上被抹的烏漆嘛黑,穿着廣大的衣服,木兮猜想這是她的家人爲了她做的僞裝。
木兮輕輕點頭,“嗯,除了你們,還有被關的其他人嗎?”
這牢房只管着他們和對面的姑娘們,但那些姑娘此時都已經被折騰的人不人,一點兒鮮活勁都沒有。
“前幾日對面還關着一對夫妻。”
年長的姚夫人哭着道:“我們來的那天被帶走了,那娘子似乎是被送給了他們當家的,至於那男子,不服從命令的直接就地殺了。
這些天殺的慘無人性,真的多謝姑娘來救我們。”
不然她實在無法想象他們一家子的下場。
“不必客氣。”
木兮打開牢門,叮囑道:“寨子裏陰氣太重,你們快快下山吧,若是順道的話,去縣衙告知縣令一聲。”
“姑娘放心,我們定然不負所托。”
和那姑娘一樣將自己弄得很狼狽的姚公子也拱了拱手,又嘆氣道:“都怪我輕信於人,才害得我們家人遭難。”
“你們走吧。”
木兮提醒了一句,“後院可能有他們打劫來的馬車,你們速速離開。”
那些被土匪們害死的冤魂裏難保沒有變成惡鬼的,生前過於悽慘,死後便會丟了人性。
濫殺無辜也不無可能。
“好。”
這家人走了出去,木兮招呼着那些麻木的姑娘們,“還有你們,也一起離開吧。”
“姑娘,我們早是不潔之人,即使回去,夫家估計寧願我們死在外頭。”
一姑娘見木兮當真是來救人的,眼裏總算有了些神采,卻是悲哀的神采。
“命難道不應該比這些所謂的貞潔重要嗎?”
木兮冷着臉,朗聲道:“只有活着,未來纔有希望。”
“可是……”
牢房裏的姑娘眼淚撲簌簌的落,似乎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其他麻木的衆人也跟着落淚。
方纔那位姚公子提出建議,“先不說這些,當前最重要的是下山,如果我們能活着找到縣令,我幫你們說服他先對你們的行蹤保密。
屆時不管你們是打算回家還是如何,都聽你們自己的怎樣?”
這些日子被關在這裏,每日裏見着那些山匪將她們拖出去的模樣,姚公子心裏也有不忍。
“好。”
最先開口的那位姑娘點頭,又招呼着其他正在哭泣的姑娘,她們結伴走出了牢房。
其他人都緩緩跟上,唯有那位姚公子,他停下腳步問木兮:“不知道恩人芳名?若有機會,我們一定好好報答姑娘。”
“不必如此記掛,只是順手而已。”
木兮此行是爲了除惡,救這些人除了不忍確實是順手。
只是離開前告訴木兮,“前幾日我聽守牢房的說這裏還有一座水牢,我沒去過,不知道路線。”
“我知道了,謝謝!”
木兮滿意的點頭,這姚公子雖然經歷過苦難,難得的是並沒有丟掉自己的善心。
畢竟水牢那樣隱蔽的地方,若是他不說,木兮也不一定會想到,她對羅阿蘭說:
“你去問問那些知道路的鬼。”
“好的,小天師。”
羅阿蘭飛快的飄了上去,木兮也出了地牢,羅阿蘭回的很快,回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個滿臉怨氣的女鬼。
那女鬼飄在前面帶路,待走到水牢外面,道:“恩人,我還要繼續折磨仇人,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飄向不遠處的土匪們,木兮也沒在意,看向所謂的水牢,這水牢是在建在後院的荷花池旁,旁邊的池水恰好可以流入水牢。
羅阿蘭吸了吸鼻子,“小天師,裏面好像有人的氣息。”
“我知道了。”
木兮走到水牢上方,直接掀開木板,便瞧見水牢下方一個被困吊在中央的男子。
這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面容慘白,許是因爲時間太久,此時已經暈了過去。
木兮腳尖一點,便落入水牢,直接用靈力砍掉鎖住他的鏈子,然後將人給撈了上來。
將人放在地上,木兮一張春風符丟下去,本來還暈暈乎乎的人漸漸的恢復意識,蒼白的臉漸漸紅潤。
徐子真睜眼眼眸的第一眼,就看見一個精緻絕美的姑娘,這姑娘就像是天上下凡的小仙女,他不由得看癡了。
“腦子進水傻了?”
木兮拍了拍他的腦袋,徐子真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他一骨碌爬起來,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水牢外面。
他不敢置信的舉着自己尚勒痕的手,激動的眼眶發紅,“我…得救了!”
“是,你可以離開了。”
木兮起身,誰料那少年也忽然跟上她,眼巴巴的望着她,“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姑娘……”
“住嘴!”
木兮打斷他的話,“順手而已,你不必記掛在心,若是在實在過意不去,給些酬勞便可。”
“那可不行,金錢怎麼能代表我真誠的心意。”
徐子真連忙搖頭,一扭頭就看見寨子里正癲狂的衆人們,他驚呆了,差點嚇成了結巴。
“姑…姑娘,那…那些人,是中邪了嗎?”
“這麼說也可以。”
木兮倒也沒有否認,只是開口道:“你先下山吧。”
她還有事要處理。
“我跟姑娘一起。”
徐子真有些虛弱,大抵因爲她救了他,在他眼裏,跟着她特別有安全感。
“寨門口應該還有人,你跟着她們一起下山即可。”
木兮並不想帶着徐子真一起,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實在拖後腿。
徐子真很輕易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只能乖乖道:
“謝謝姑娘,那我先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