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看出了徐夫人眼底複雜的情緒,她說:“孩子是雄鷹,總得離開父母成長。
他若是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之下,等你們老去,誰來護着他,誰來護着他的後輩?”
徐夫人被問的啞口無言,“那也不一定非得跟着你走那麼遠啊。”
“所以徐夫人此行的目的是勸我不要收他?”
木兮直接了當,反而讓徐夫人不太好意思,她支支吾吾道。
“我只是不想他老了以後孑身一人。”
“誰告訴夫人學這行不能娶妻生子?”
木兮好笑的解釋:“泄露天機確實會帶來弊端,但若做的都是善事,老天自然不會虧待你。
功德金光可讓五弊三缺消失,您放心,只要他想,那還是可以的。”
但他若是不想,誰也不會強求。
也並不是所有的道觀都是如此。
木兮這麼一說,徐夫人鬆了口氣,連忙告罪,“抱歉,木姑娘,叨擾您了。”
“沒關係,夜已深,徐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木兮寬容大義,並未和徐夫人計較,好歹這也是她以後徒弟的孃親,木兮一向護短。
她沒生氣,不代表徐縣令一不生氣,一聽說徐夫人去找了木兮,徐縣令頭一次對徐夫人紅了臉。
“夫人,你如此行事,萬一影響子真拜師怎麼辦?”
“我也是爲了子真好。”
徐夫人犟着嘴,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氣的徐縣令差點發狂。
“夫人,孩子喜歡什麼是孩子的事情,我們當爹孃的不能總是控制他們的想法。”
“我知道了。”
徐夫人翻過身子,沒打算再搭理徐縣令,道理她都懂,但她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夫人,你想,若是子真成爲厲害的大師,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徐縣令放軟了語氣,“再說,人家木姑娘只答應考察,指不定子真根本通不過考覈呢?”
“瞎說,我們家子真那麼聰明,一定能通過!”
徐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徐縣令,大約在每個孃親眼裏,自家孩子永遠都是最棒的。
木兮沒打算在徐府久待,瓊枝收拾好行李,他們便要辭行。
熟料話還沒出口,那姚家公子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木姑娘!”
“走吧,今兒個帶你長長見識。”
木兮對徐子真招了招手,旁邊的君枳頓時就酸溜溜的,有了徒弟以後,小兮的眼裏都沒有他和木兄了。
不僅是他,木禮確實也有些鬱悶,但他是哥哥,不能掃木兮的面子。
“木姑娘,快跟我走!”
姚公子有些急切,木兮卻帶着徐子真走過去,然後對姚公子說:“想着你家的位置。”
姚公子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想着自家府邸,結果眼前一花,下一秒他便發現自己出現在姚府門口。
同行的只有他和木兮徐子真。
他震驚的瞪大眼眸,結結巴巴道:“木…木姑娘,我…我這是做夢嗎?”
“當然不是,我師傅本事逆天,這不過是一點雕蟲小技!”
雖然徐子真自己也很震驚,但並不妨礙他在別人面前吹牛。
這模樣讓木兮嘀笑皆非,她解釋了一句,“一點小手段而已,你先帶我進去吧。”
姚公子也來不及想這些,只能急急忙忙解釋:“上次我娘和妹妹來找過你。
回去以後我娘就查到了當初害我們一家子行蹤透露的是我們的親人,我娘以爲收拾那人簡簡單單。
沒想到她居然藏了後手,這會兒我娘正氣的不行,就等你幫忙找找原因。”
“嗯。”
木兮點頭,徐子真見姚公子還有支支吾吾的,沒好氣的說:
“你還隱瞞了什麼?”
“那個親人就是我小姨,我爹…,他忽然就對我小姨的話言聽計從,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好奇怪。”
姚公子不相信自己爹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明明他們回來的時候他也很恨傷害他們的小姨。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木兮微微眯了眯眼眸,這症狀,倒是很熟悉呢。
姚公子帶着木兮他們直接進了內院,此時姚夫人正氣的摔東西,姚徵表情冷漠,有些不耐的說:
“夫人,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
“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們的。”
一藍衣女子段新梅正可憐兮兮的抹着眼淚,彷彿她纔是被欺負的那個人。
姚姑娘扶住姚夫人,“娘,你先莫氣,哥哥已經去請木姑娘了,她一定能幫我們。”
“呵……”
段新梅輕輕彎脣,眸底浮現出一抹冷笑,沒人能阻止她要做的事情。
恰在這時候,姚公子帶着木兮和徐子真走了進來,姚夫人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木姑娘,你快看看我夫君是不是中邪了。”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姐夫。”
段新梅頗爲不贊同,“姐夫心中只有你,不過是心疼我寄人籬下而已。”
“你還知道自己是寄人籬下!”
姚夫人一巴掌扇在段新梅臉上,結果姚徵當即就要去幫忙,被木兮用靈力一把推開。
姚徵就像是沒注意到木兮一般,對姚夫人疾言厲色。
“夫人,新梅心地善狼,絕對不會做傷害我們的事情,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解釋。”
“爹!”
姚公子大步走到姚徵面前,生氣的說:“爹,你清醒清醒!”
“姐姐,外甥,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段新梅得意的挑着眉,“我可沒有傷害你們,強加之罪何患無辭?”
“聒噪!”
木兮指尖一動,一張靈符打在姚徵身上,然後五指一握,段新梅便被吸到她面前,那姿勢有些狼狽。
木兮五指掐着她的脖子,語氣慵懶,“說,傀儡符是誰給你的!”
這女人身上並沒有靈力,這傀儡符只能是別人給的。
段新梅被木兮直白的話給震住了,她瞳孔微微一縮。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沒這麼好的脾氣。”
木兮加重指尖的力道,段新梅被木兮掐的翻白眼,眼看着出氣多進氣少。
那邊姚徵也總算恢復了過來,他奇怪的搖了搖頭。
“我剛纔怎麼了?”
“夫君。”
姚夫人激動的撲進姚徵的懷中,“你方纔被段新梅這個小賤人給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