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頭髮盤在腦後,雖然打扮的很富貴,可那張刻薄的臉拉低了整個檔次。
丫鬟將她從馬車上攙扶下來,那婦人扭着怪異的姿態朝着徐子真走過來。
“傻愣着幹什麼,帶我們去見你家姑娘。”
小丫頭趾高氣揚的吼着徐子真,將徐子真吼的一愣一愣的,他極度不爽,語氣不由帶了幾分不耐,故意板着臉。
“請問閣下是誰?”
想找他師傅,還這麼個態度,那還得了?必須得給個下馬威!
“我們來自右相府。”
小丫頭石蕊高高着仰着腦袋,特別的驕傲,她身側的婦人亦是如此。
徐子真嘖了一聲,右相府的啊,也怪不得了。
他放下手中的筆,讓門房看着點攤子,起身進了宅子。
“我師傅交代過,讓你們在花廳等她。”
“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都沒進去通報過就揣測主子的意思!”
石蕊沒想到徐子真這麼囂張,頓時有些無語。
徐子真繃着臉,沒好氣的道:“首先,我不是下人,其次,你們既然登門,就應該對我師傅有幾分瞭解。
我師傅神機妙算,早就算到今日有客臨門,故讓我在門口等着。”
小丫頭被徐子真懟的臉色難看,說話間已經到了花廳,徐子真將人帶到,懶得和她們廢話,便直接去找木兮。
木兮正在用早飯,聞言語氣淡淡的,“哦,讓他們先等等吧。”
慢悠悠的喫完早飯,等木兮出現在這兩人面前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刻鐘。
見着木兮出現,婦人眼底浮現出一抹驚豔,下一秒那驚豔就變成了厭惡。
她最討厭長得妖媚勾人的姑娘!
“木姑娘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我們夫人好等!”
石蕊又開始狐假虎威,她在別處能嚇住別人,但在木兮這沒用。
她似笑非笑的坐在主位上,“夫人?”
她玩味的咀嚼着這兩個字,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婦人道:“我沒記錯的話,右相夫人常年閉門不出,不是長你這樣的吧?”
“你!”
婦人被木兮直白的話氣的臉抖了抖,石蕊當即憤怒的道:
“右相平日裏最寵愛我們姨娘。”
“石蕊。”
成姨娘總算開了口,她上下掃了一眼木兮,語氣透露着施捨。
“我家武兒對你一見鍾情,你這模樣確實長得不錯,但身世差了點。
正妻是不可能的,你好好準備,晚些我讓人擡你進右相府。”
這語氣,氣的木兮身後的瓊枝當即臉都綠了!
木兮好整以暇的望着這位自以爲是的姨娘,嘴角漫着冷笑。
“你這當孃的倒是有心,兒子臥牀不起,你還想着替他納妾,那也得問問我本人同不同意吧?”
“我家姨娘親自上門來通知你你還不滿意?”
石蕊心裏憤憤的,她在姨娘身前伺候了這麼久,都沒被公子瞧上。
就這麼個賤蹄子,居然得了公子的青眼,還真是不公平!
木兮感受到她眼裏的敵意,臉上的笑意更甚,“你以爲你是誰?你讓我當妾我就去當妾?
她用最溫柔的模樣說出最狠厲的話,本來還趾高氣揚的成姨娘,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甩了甩手上的帕子,故作冷靜的道:“別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得寸進尺。
即使武兒是個庶子,卻也是右相府的庶子,正妻之位不是你能肖想的。”
“一根爛黃瓜還真當人人都愛?”
木兮翻了個白眼,“如果這位姨娘的話說完了,那就儘早離開,我們木府不歡迎你們!”
本以爲對方應該有點腦子,如果邀請她上門去她還能去看看戲。
沒想到對方完全沒腦子,居然是來邀請她當妾,木兮頭一次發現自己有些失算。
“聽見沒有,我們木府不歡迎你們,你們哪來的回哪去!”
徐子真早就看不慣她們,有木兮的話,當即就蹬鼻子上臉,直接將兩人給轟了出去。
自從來到京都,成姨娘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瞧不上,氣的臉都綠了。
罵罵咧咧的出了木府,那模樣如同市井潑婦。
屋子裏羅阿蘭站在木兮面前,眉眼裏都是憂傷,“就這麼個女人,他居然還寵着愛着,真是諷刺。”
當初爲了接這個成姨娘入府,她和風青鬧過脾氣,最終還是沒能拗過他。
本以爲以成姨娘那蠢笨的性子,定然在後宅活不長久,如今看她這個模樣,大抵是被風青保護的還不錯。
“那樣自私的人懂什麼愛,不過是當成寵物寵着而已。”
木兮輕嗤一聲,就成姨娘那智商,確實玩不過後院那些心機深的。
但越是缺什麼,就越是喜歡什麼,風青鬥了一輩子,大概就喜歡成姨娘那種心性簡單的蠢貨吧。
羅阿蘭:……
她擰着眉心,頗爲擔憂的看向木兮,“小天師,阿蘭知道你有本事。
可他到底是右相,你萬事小心。”
“我知道。”
木兮心中有數,早在見到成姨娘那一刻,她就已經能預料到接下來的事情。
成姨娘被石蕊攙扶着,兩人對着木府憤憤不平的唾罵着。
還沒上馬車,忽然打馬而來一道身影,那人身後還有許多小廝擡着東西。
徐子真一眼就看見了段若離,心中有些不爽。
段若離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徐子真面前,“徐兄,謝禮來的晚了些,還希望木姑娘不要生氣。”
忙完大理寺那個大案,找陛下彙報完他就讓家裏收拾好謝禮趕來木府。
徐子真輕嗤一聲,“你要道歉也不是找我,和我師傅說去。”
說完他轉身進了木府,這傢伙還說要好好謝謝師傅,一點也不誠心。
段若離見他不高興,也沒生氣,反而招呼着小廝說:
“來,都給我擡進去!”
幾人浩浩蕩蕩入了木府,將站在馬車前的成姨娘看的一愣一愣的。
“那……那不是段家那位在大理寺任職的段少卿嗎?”
“好像是的。”
石蕊微微點頭,作爲成姨娘的一等丫頭,她見識過的人還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