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瓊枝一起做了一大桌子好喫的,雖然木府就他們三個主子,但她和木禮徐子真還是很高興。
餐桌上木禮沒有多嘴,直到喫完飯,徐子真回房練習畫符,木禮才斟酌着出聲。
“我聽子真說,今天你孃的父母找了過來?”
“子真這個大嘴巴,藏不住祕密。”
木兮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黑暗中木禮看不出她的情緒,卻笑着替徐子真辯解。
“是我剛好遇上了那對老人家,問他他才告訴我的。”
“哦。”
木兮晃着小腿,望着滿天的星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木禮可不傻,自然發現她的情緒不怎麼高,於是道:
“小兮,有不開心的地方和哥哥說,哥哥幫你開解開解。”
“哥,你說當父母的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嗎?”
木兮很有本事,但其實在處理情感問題的時候缺陷很大。
她自小沒有親情,不懂真正的親人是什麼模樣。
木禮擡手輕輕揉着她的發頂,“傻丫頭,那你說從前爺奶一碗水端平了嗎?”
木兮從原主記憶裏拖出來很久以前的生活,爺奶一直偏愛大伯一家子。
不然大伯他們也沒有機會拿到她爹孃的賠償金。
她嘆了口氣,娓娓道來,“我娘是被她親妹妹害死的,她爹孃知道以後沒法子。
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沒法狠心替我娘報仇。”
木禮聽木兮說完,一時間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沉默了一瞬,“是,兩個都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確實很爲難。
但他們最不該的是什麼表示都沒有,他們不忍心,可以教育或者懲罰你那黑心肝的姨母。
而不是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就推脫了,結果什麼懲罰都沒有,不是嗎?”
木禮的話讓木兮醍醐灌頂,她眼眸一亮,“哥你說的有道理。
我也確實沒必要因爲此事糾結,因爲他們的不作爲就是對我孃的不在乎。
就算現在再怎麼愧疚和自責都無法磨滅當年的事情。”
“是的。”
木禮輕輕笑着,“那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不打算回木家甚至你娘母家了吧?”
“不回!”
木兮聳了聳肩,“我和哥哥的家就很溫暖啊,好了,我還答應君枳一件事情的。
必須得今晚完成,所以不能陪哥哥你守夜啦,哥哥晚安。”
木兮拿着符紙遁走,君府和她家不遠,先前君枳還特地告知過她位置。
木兮也提前踩過點,所以很順利的就瞬移到了君府的主院。
主院裏還亮着燈,木兮甚至還聽見了夏姝的聲音,看來君家父子說的沒錯。
這君夫人真將夏姝當成了親女兒一般,就連除夕夜夏姝都留在君府,足以說明兩人的感情很深。
隨她們聊天,木兮也沒有打擾,直到君夫人和夏姝各回各屋。
木兮這才一個閃身進了君夫人的房間,擔心她亂喊,一進去木兮就直接甩過去一張符。
君夫人被定在原地,一臉震驚的瞪着忽然出現的木兮,就彷彿木兮是個採花大盜似的。
外間還有貼身丫鬟守夜,木兮聲音不大,“夫人,我是君枳的好朋友。
君夫人不動,木兮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拿出君枳給她的信,“吶,這是君枳給你寫的信,你要是同意好好說話就眨眨眼。”
君夫人瘋狂的眨巴着眼睛,木兮這才甩了張符過去,君夫人恢復自由。
她下意識想到尖叫,但手裏被塞了封信,信封上是兒子熟悉的字跡,君夫人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然後打開信一目十行的看過去,看完以後一臉震驚的望着木兮。
“你……真的能帶我去見君枳?”
“恩諾。”
木兮一把抓住君夫人,嗓音還算溫柔,“好啦,閉上眼睛吧。”
君夫人閉上眼睛,感覺到身子微微一晃,等她睜開眼眸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彷彿是站在營帳之中。
而不遠處站着她日思夜想的兒子,那高大的身影讓她差點落淚。
“吶,君枳,人我給你帶來了。”
木兮放開君夫人的手,眉眼帶着笑意,君枳心中歡喜,“謝謝你,小兮。”
說完這纔看向他娘,“娘,幾年沒見爹,你一定很想他吧,我去叫他。”
“我纔不想他。”
君夫人很傲嬌的撇了撇嘴,大眼睛卻悄咪咪的看着君枳出了營帳。
那模樣,還挺有意思的。
木兮忍不住失笑,這君枳的爹孃,還挺好玩的。
見她忍不住笑,君夫人收回視線,上下掃了一眼木兮。
“小姑娘,你是話本子裏說的那種神仙嗎?”
“我不是啊。”
木兮攤手,熟料君夫人眼眸更亮了,“莫非你是修煉成精的妖精。
你的本體是什麼啊?可以變給我看看嗎?”
木兮:……
忽然覺得這將軍夫人像是還沒長大的小孩一樣。
“難道也不是妖精嗎?”
君夫人遺憾的望着木兮,“那你到底是什麼呢?”
“當然是和夫人一樣的人啊。”
木兮有些無奈,她耳尖動了動,忽然道:“夫人,你想不想給將軍一個驚喜啊?
要不,咱們藏起來?”
她感覺這位夫人一定很喜歡這樣的小遊戲。
果然,君夫人眼眸一亮,拉着木兮就藏在君枳營帳的幕簾後面。
等君枳將君將軍帶進來的時候,就沒瞧見她們兩的身影,君將軍還在疑惑的問:
“這大晚上的,你這小子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有個禮物想要送給爹,不過那禮物可能長了腿自己跑了。”
君枳不由得失笑,看來他娘和小兮似乎聊得還不錯,都知道這麼默契的配合了。
君夫人聞言很是生氣,當即就從幕簾後跑了出來。
“臭小子,你說誰是禮物呢?”
她的臭兒子居然說她是送給他爹的禮物,簡直太過分了!
君將軍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嬌妻從幕簾後跑了出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爲自己在做夢。
“夫…夫人。”
“是我!”
君夫人沒好氣的嗔了一眼君將軍,“你個死男人,幾年不歸家。
難道一點兒都不想我,要不是兒子孝順,我是不是得你老了才見得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