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他們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趙明東纔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那邊接的也快。
“趙靖找到了嗎?”
“還沒有。”那邊的聲音傳過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網上查不到他的出行信息。”
“生病休學了還不回家!”趙明東顯然有些生氣,看着茶几上的手機號,更加覺得趙靖在給自己添亂。
“我會盡快找到他的。”
“最好是這樣。”趙明東直接掛了電話,覺得頭有些疼。
……
白疏澤和墨城一不明白爲什麼高鵬不問了,要突然離開。
明明趙明東說的話就很奇怪,要知道,證件照可是最不像本人的照片了,而他只見過路宇一次,就能憑藉這麼一張照片認出來這是誰。
“我們爲什麼不繼續了?”墨城一一步三回頭的望着趙家的方向,還是不知道高鵬到底收到了什麼消息,能讓他這麼迅速的離開這裏。
高鵬猛然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們有注意到趙明東面前茶几上放的書嗎?”
“書?”白疏澤沒有注意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趙明東臉上了,對於其他的相對於就少了很多。
但墨城一卻瞭然了:“我注意到了,他面前茶几上的書,雖然看上去都是什麼成功學金融學的東西,但在裏面隱藏了一本心理學,我記得他封面上大概字‘男性喜歡男性怎麼治療’。
“所以他是知道趙靖的性取向的,而且試圖讓他喜歡女生。”高鵬簡明扼要,趙明東有問題他能看出來。
白疏澤和墨城一這兩個人,一個專注於人的細節,一個專注於物的細節,以後一定是最好的搭檔。
“那趙靖休學的事情,他也知道!”墨城一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而且趙靖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強行趙明東冠以了生病的由頭,讓他回家離路宇遠遠的。”
“是這樣的。”高鵬點了點頭:“應該不止這樣,如果趙靖回來,大概率會直接被關在家裏,亦或是,精神病院。”
到時候就挽不回什麼了。
墨城一心裏一驚,他原以爲趙明東是一個對孩子很上心的人,也確實是這樣,但上心的方向好像偏了一點兒,那現在來看的話,趙靖會不會跟着路宇一起去了?
“我們是不是要快點兒找到趙靖?”墨城一着急:“他會不會殉情?”
“已經找到了。”高鵬搖了搖手裏的手機:“景浩在路宇家的小區看到了他,把他給截住了。”
“那我們快去!”墨城一一下子就來了精力,拉着白疏澤和墨城一就往前跑去,衝回了他們的車裏。
景浩和宗亦川把趙靖關在車裏,剛開始趙靖見了他們就跑,但沒跑過這兩個專業人士,還是被抓了回來。
“你們什麼人啊?”趙靖不知道面前這兩個人的身份,還以爲是綁架的。
景浩無奈的再次打開了證件,橫在了趙靖的眼前。
趙靖鬆了口氣,身體也放鬆了下來,整個人靠在後背上。
不像一個正常人的反應,景浩透過車裏的鏡子看着他,爲了以防他跑,他特意安排了宗亦川和他坐在一起。
“只要不是我爸的人就行。”他聳了聳肩,又突然警覺了起來:“你們不會是我爸的人吧?”
報案說自己失蹤,然後把自己休學日期一報,妥妥的會立案啊。
“你說趙明東?”景浩收起了證件:“和他沒關係,他不是你爸嗎?抓你幹什麼?”
“沒什麼……”趙靖知道自己猜錯了,連忙收了話。
“路宇死了你知道嗎?”景浩平靜的打開一瓶水喝了一口:“和你有關係嗎?”
趙靖呆了一下,他沒想到他們在這裏堵着自己竟然是爲了這個,而且還問的這麼直接。
“你問的也太快了吧。”
趙靖沒說話,宗亦川先說話了,知道人家是情侶,還這麼直白,一點兒鋪墊都沒有,怪不得他們都說景浩這個人沒有什麼人情味兒。
景浩卻淡淡的笑了笑:“我賭他跟我說實話,不爲別的,就爲路宇。”
聽到這個,趙靖笑了笑:“你很厲害,小宇是爲我而死的。”
“爲了你?”宗亦川不太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他家裏不同意我們兩個,換句話說,是不同意他喜歡男生。”趙靖苦笑着解釋道:“他的手術是今年年初做的,因爲他暑假並不回家,所以能瞞住這件事,至少能瞞到這學期寒假之前,但是他父母知道了,所以要求他回家,說他病了,他需要治療。”
“啊?”宗亦川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之前在路宇家的聊天,他明明記得,路川說他並不反對自己兒子的性取向啊。
“我家裏也不同意,他們也認爲我生病了,所以強行給學校提交了一份我病的很重,需要一直待在醫院治療的證明材料,當做是我主動休學,然後讓我回家。”
“這?”宗亦川皺着眉頭,這和他們問出來的根本就不一樣啊。
他剛想出聲疑問,就被景浩擡手示意:別說話,聽他說。
“所謂的治療,那個醫院……”趙靖說到這裏,滿滿的都是憎恨:“是兩家父母共同聯繫的,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醫院,他們會怎麼治療我們?會讓我們看到彼此受折磨,會逼迫我們說出我們不願意說的話來達到父母的要求!”
嚴刑逼供。雖然不一樣,但本質上差不多,宗亦川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趙靖一見到他們就跑了,就是害怕他們把自己帶回去,然後送進那種地方。
“受折磨我自己就好,他不行。”說到路宇,趙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而後又慢慢增強:“我查到了一些這些學校的證據,但被他們發現了,於是小宇喝下了安眠藥,讓我把他分屍,僞裝成那羣人任務完成的樣子。而我,因爲我父親給的錢足夠多,他們不會傷害我,小宇說,這樣我就可以逃過折磨,只要我回去承認,我是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