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所有人都已經散去,李宇特意招來文秀才。
“微臣見過陛下!”進門後文秀才先行禮儀。
李宇點點頭,微笑道:“談談你的看法?我大夏與大明結盟有何利弊?”
文秀才思忖後答道:“與大明合作的有利部分,白天已經說的很清楚,微臣只是覺得我我華夏民族不可同時並存兩個國?”
“軍師說的對,繼續說下去!”
文秀才緊蹙眉頭,一字一句說道:“所以合作只是短暫的,最終還得刀兵相見!我們與大明的戰鬥無可避免!”
“軍師說得對,不過......”李宇冷笑道:“大明朱家如此盤剝百姓,恐怕不用我們動手,自有人收拾他們,而且很快!”
“這......”文秀才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陛下,這以後的......要發生,你也......知道?”
李宇一愣,媽呀,不小心將未來要發生的事情給透露了!
這不是透露天機麼?
但是,文秀才還是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李宇沒辦法,訕笑道:“我當初爲南洋王時,陝西巡按馬懋的《備陳大飢疏》,較詳細敘述了大明王朝的慘景。”
接着李宇向文秀才講述起來,延安府大旱,幾乎一年未下雨……百姓紛紛上山採食蓬草,蓬草粒如穀子殼,味道又苦又澀。
等到了十月份,大小山間的蓬草全部喫完,老百姓餓的不行,開始剝樹皮喫。再到年底,樹皮吃盡。
草也沒有喫,樹皮也吃盡,老百姓沒有辦法,又進山挖一種稱爲“青葉”的土塊充飢,這種土塊腥味大難以下口,但只要喫一點便有飽腹感。
可惜即便再飽腹,這也是土,不是糧。
土又這麼能喫呢?不過數日之後,就會有人因腹脹而死……
而且饑荒年間,一些小孩或獨行者一出城門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當發現城門外有人在喫人後,才知道之前那些失蹤者都去了哪裏,以至於到了後來,人喫人都已成爲普遍現象。
而且饑荒迅速擴展,剛開始是農村,最後哪怕是延安府,早上想聽一聲雞叫,也像“華亭鶴唳”那樣難得。
聽到李宇的講述,文秀才目瞪口呆。要說饑荒,他所生所長的南洋沿海也有,但不會慘到如此地步!
這就牽涉到明國地域間的差別,東南的南洋沿海本就是富庶之地,雨水充足,有利於農作物生長,雖然偶有災荒,也有餓肚子甚至餓死人的事情發生。但絕不會像西北那樣,餓殍遍野,千里赤地。
文秀才聽到百姓的慘狀,心中不忍,嘆息道:“天災如此,人如草芥蟲豸!”
誰知李宇冷哼道:“這難道都是天災的原因嗎?或許人禍多過天災吧。”
文秀才一愣,不知李宇何意?
於是李宇又解釋明國稅收政策,“雖然災荒,但官府不體恤百姓,稅收照樣不減。”
而且,地方上稅收的足不足,收得多不多被定爲考覈官員升遷的重要指標,而治下人口多寡,田地荒廢與否……無人在意。
乃至於一戶只剩一二人,則這一二人交一戶稅額,一甲(十戶爲一甲)只剩一兩戶,則這一兩戶交一甲稅額,以此類推,一里(十甲爲一里)一縣都是這樣……
本來未逃者也含恨而逃,飄零他鄉,無依無靠,最後聚而爲盜,以打家劫舍爲生,匪跡遍佈關中。
“而這些盜匪,進一步加重百姓的災難!”文秀才嘆息道。
李宇卻再次冷笑道:“這些盜匪何止是加重百姓災難?同樣也是明國掘墓人!”
“匪跡遍佈關中,現在是小股出現,此後必爲壯大,揭竿起義反抗明國朝廷。”
文秀點點頭道:“陛下言之有理,就在去年至今年,陝西府谷等地已經爆發了王嘉胤、楊六、不沾泥等義旗,讓陝西地方官府忙於疲命。”
李宇漠然,心中卻道:“這些人算得了什麼,很快就有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等人起事,那纔是逼死崇禎的真正對手!”
因此,就像是文秀才所說的那樣,李宇不可能和這樣的大明王朝真正合作。
但是,李宇即便不會長期合作,也用不着去進攻大明,因爲穿越而來的李宇知道,自有李自成和張獻忠來收拾他。
當然,李自成和張獻忠等人也不是什麼正義之士,等到他們鷸蚌相爭之時,自己再來漁翁得利。
而眼門前的首要事務,那就是征服日本國。
“傳令下去,留下一半艦隊守南洋,白面書生和鄭芝豹率領其餘艦艇到江蘇通州!”
文秀才一愣,“通州?”
“對!就是通州!”李宇再次強調,通州就是現代社會的南通,其地理位置優越,集沿海“黃金海岸”與長江“黃金水道”優勢於一身,擁有長江岸線226千米,“據江海之會、扼南北之喉。
不但具有極強的經濟價值,戰略位置價值也不可估量!
更重要的是,通州隔着黃海就是日本國,是進攻日本國最近海路之一。
文秀才拱手領命,正要離開之際,李宇又喊住他:“軍師可先去北京出使大明,租界通州港,多少錢都行!”
“微臣得令,溫體仁也說了,只要有銀子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相信大明會將通州給我們!”
李宇點點頭,又道:“除了租用通州外,還要在通州附近儘可能的多收購造船廠和鑄鐵廠,開足馬力,多造軍艦和大炮!”
文秀才拱手領命,“說起大炮,微臣儘可能的召集能工巧匠,希望能製造出加榴炮。”
李宇微笑着搖搖頭:“製造出一模一樣的加榴炮幾乎不可能,但能夠仿製接近者也是不錯的!”
說到底,這些都是遠征日本的準備工作,文秀才最後問道:“艦隊幾時出發正式進攻日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