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亮,
足足是兩天兩夜,48個小時。
在此期間,
走廊裏匯聚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141特遣隊以及殺戮小隊的衆人,顧不上換掉身上沾血的衣服,就那麼全副武裝的,在走廊裏站了兩天兩夜。
滴水未進!
按照醫療規定而言,他們身上都沾染有病毒,必須進行檢查和醫療隔離。
雖然動用軍事力量,強行將他們隔離,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
誰敢惹這羣凶神惡煞的僱傭兵?
要知道,
現在的他們,是整個俄國的英雄,也是大帝的座上賓。
手裏更是握着溫壓彈這樣的大殺器。
貿然惹毛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
在幾次建議未果後,醫院方面乾脆也就放棄了隔離他們的念頭,只是要求他們儘量別離開醫院的走廊。
這樣也已經算是,另一種妥協後的隔離方式。
叮————
忽然,
就在手術進行的第三天清晨,走廊盡頭的手術燈,總算是滅了下來。
旋即,
手術門緩緩開啓。
兩名身上帶着血跡,渾身疲憊的醫生,舉着手從醫院裏走了出來。
唰——
幾乎是與此同時,走廊上的衆人全都站直了身體,一雙雙充滿血絲的擔憂眼神,直勾勾看着兩位醫生。
被這樣一羣浴血修羅盯着,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醫生,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懼色。
誰能不害怕啊。
眼前這羣人,從某種角度而言,可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那是真正敢玩命的恐怖存在。
就這樣,
明亮的走廊裏,陷入到了絕對的安靜當中。
最後,
還是站在最前面的鬱金香,抿着乾枯的嘴脣,輕聲問:“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先前的戰鬥裏,體能本就消耗非常大。
再加上這兩天提心吊膽,水米未盡,也讓鬱金香有些體力不支。
其餘人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着結果。
就這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其中一名醫生,緩緩搖了搖頭,惋惜的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什麼?!
轟隆隆————
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晴天霹靂般的,在衆人腦海中響起。
“瓦特?”
“你說什麼???!”
“不可能,隊長怎麼會出事?”
“快說,是不是你們沒有好好治療?”
走廊上瞬間亂了起來。
同時。
透過走廊的玻璃,幾百米外的大廈當中,數十名狙擊手,也已經瞄準了141特遣隊和殺戮小隊。
能夠讓他們不用隔離,這是俄國的優待。
可是,
如果他們試圖在這裏鬧出什麼亂子的話,俄國方面當然也不會坐視不管。
這不是卑鄙,
而是站在國家層面,絕不可能過度放縱和容忍威脅的存在。
危險,
正在悄無聲息的臨近。
或者說是一場誰都不希望發生的戰鬥,即將打響。
醫院走廊當中。
老夫子,鬱金香,鴕鳥,金路德。
殺戮小隊的四人,已經全都紅了眼睛,作勢就準備往手術室裏衝。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他們跟沈飛的感情,沒有那麼深。
而且,
在之前的行動當中,沈飛也已經告訴他們,扎卡耶夫安全屋所在的城市。
換句話說,
沈飛的死活,跟他們的關係並不大。
就算不能再回去謝菲爾德的基地,他們也能夠去其他城市,繼續從事傭兵的工作。
然而,
從剛纔的對視當中,141特遣隊已經非常默契的作出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
如果殺戮小隊要鬧,那麼他們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就算是....
回報修羅隊長之前對他們的恩情。
不過,
如果衝突能夠避免,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叼着雪茄的普萊斯皺着眉頭,踱步走到手術室門口,攔住了殺戮小隊的幾人。
他直視着鬱金香,語重心長的說:“鬱金香,我能明白你們此刻的心情,我也經歷過類似的場面。”
“但是你們看到了,之前俄國的軍人,爲了拯救隊長,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冷靜一點,他們也不願意修羅隊長出事。”
“我們的敵人,不是醫生。”
鏗鏘有力的一番話,讓殺戮小隊的幾人,理智稍微恢復了一些。
是啊,
他們的敵人,是黑太陽極端組織。
是釋放毒氣的m國傑諾韋塞家族。
而非是眼前,這些爲了拯救自家隊長,奮戰整整兩天兩夜的醫生。
“呼....”
看到老夫子等人眼中的清明,普萊斯重重鬆了口氣。
局面能夠控制就好。
他轉過頭,看向已經被嚇傻的兩名醫生,語氣盡量溫和的說:“辛苦你們了,麻煩請詳細告訴我們,病人現在的情況。”
先前說話的那名醫生,驚魂未定的推了推眼鏡,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恐懼。
“呼....”
他深呼吸一開口,這才斷斷續續的講述着沈飛的病情:“病人身上4處中彈,另外還有8處彈片造成的傷口。”
“其中有3處,是在致命的位置,若不是他身體足夠強壯,壓根撐不到現在。”
“另外....”
說到這裏,就連醫生的心裏,都充滿了震驚和驚訝。
他永遠忘不掉,自己在解掉沈飛衣服後,看到那具遍體鱗傷的身體,以及周圍護士驚呼的聲音。
太強悍了!
能夠堅持到醫院,就已經是醫學奇蹟。
更何況,
那個男人一直扛到了現在!
平復完心情後,他這才繼續說道,“病人除了外傷之外,更重要的是感染了病毒,身體多器官出現衰竭的情況。”
“按照預估,病人恐怕...只剩下了幾天的時間。”
靜,
死一般的寂靜。
面對着這樣難以讓人接受的結果,鬱金香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鴕鳥更是跪在地上,雙手抱着腦袋,一下下碰撞着牆壁。
這樣的友情,
讓人動容,也讓人無比的感動。
而就在這時,
手術牀被緩緩推了出來,同時沈飛虛弱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着。
“媽的,你們在這號喪呢?”
“老子...老子....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