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是得來不易的假期,可不能讓人跟上了。雖然不知道公司爲什麼會給他們放假,不過能跟大家一起出來玩,劉耀文就很開心了。
“去大海,去抓魚。”時爾跟在他們後面,看上去心情也不錯。
至於那天的話,沒人願意提起。
那天晚上賀峻霖帶着時爾回來,第二天公司就發佈了放假通知,時爾也怪怪的。可任誰問時爾都不肯說。馬嘉祺怕在刺激到她,也就順着她走。
這次旅行,總讓人心裏不安。
微博知乎和論壇早就被卸載了,在最後這段時間裏,時爾不打算再去想這些糟心事兒,把所有的煩惱扔給公司。
他們是罵也好,是打也罷,通通都當做放屁吧。
時爾的手臂還打着石膏,幸好是左手,不太耽誤事。這兩天拆了石膏,下飛機之後就登上了綠皮火車。
綠皮火車實在是太慢了,只有一些老人,和一些喜歡旅遊拍攝的人才會坐這種火車。
正是上學上班的日子,火車上的人都沒有很多,追星一族更是沒有,大家帶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數不清的零食在火車裏高聲歌唱,完完全全忘記了自己是個偶像。
綠色的火車好像帶着讓事物褪色的魔力,窗外的風景穿雲而過,色彩隨着火車離去漸漸消失,留下低飽和灰沉沉的樣子。
火車裏七個大小夥子打打鬧鬧,清脆的少年聲爲微風附上一絲清香,卷着山川的味道,刺激時爾的神經。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
“怎麼能夠停止不前~”
張真源唱嗨了,一腳踩在凳子上一邊唱歌一邊甩頭。馬嘉祺怕他把頭磕到門檻上,在他旁邊不停唸叨。
“終於思念的人相聚~”
“終於所有的傷痊癒~”
宋亞軒左手薯片右手旺旺,嘴巴鼓鼓的唱歌都不太清晰,賀峻霖拉着丁程鑫給宋亞軒和聲,還來了一段rap。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我會是在哪裏~”
“如果我們從不曾相識不存在這首歌曲~”
劉耀文跟嚴浩翔深情對視,唱情歌似的握住對方的手,把時爾噁心壞了。
“時光走着它的路~”
“路過青春的腳步~”
唱着唱着,時爾的眼淚就留下來了。她從來都不信什麼十八樓玄學,粉絲說的一場就會分別的歌曲她從來都不當回事兒。
因爲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離開。
如果我們從未相遇過,那結局是不是會有些許不同,如果我們從不認識,那你們的生活能否更好。如果我們之間擁有一道永不可跨越的鴻溝,如果……
趁着他們沒注意,擦掉臉上的淚水纔跟着他們一起唱歌,玩遊戲。歡聲笑語灑滿了整個火車,好像所有人的情緒都被點燃,車廂裏的人們一起玩耍,不分彼此。
從黎明到黑夜。
看着玩累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少年,時爾掏出了她的小相機。
開了盞小燈摁下了筆,開始寫第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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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劉耀文指着在海邊飛龍,眼睛瞪的跟小糰子一樣
“哎呦~好嘛好嘛,玩去嘛!”丁程鑫領着劉耀文和嚴浩翔去玩飛龍,整個沙灘上都蔓延着劉耀文的歡呼聲。
宋亞軒噘噘嘴,坐在沙灘上研究沙灘上的奇怪生物:“祁姐,這是什麼啊?”
時爾低頭一看,宋亞軒兩手捧着好多透明的小球球,一懟還duangduang的。
“水母吧,能再沙灘上的估計都死的差不多了。”
“啊?好可憐啊。”宋亞軒在一邊挖了個坑,把他撿到的那些水母都放了進去,一邊埋一邊嘀咕:“你們水母死了還喫席嗎?”
“……”
小兔崽子,水母都不放過。
時爾搖搖頭,rua了宋亞軒一下,轉頭去找賀峻霖了。
賀峻霖和馬嘉祺在跟租排球和躺椅的老闆砍價,時爾就站在一邊聽着。
“哎呦老闆~三十嘛,三十嘛~你看我們好可憐喏~”賀峻霖
“對啊對啊”馬嘉祺
“不得行不得行,辣這樣,三十五!三十五總行的嘛!”賀峻霖
“對啊對啊”馬嘉祺
終於賀峻霖以三十五元租了八個躺椅,一個排球另外還買了八杯飲料。
“這叫什麼!我這耐克嘴……不是,李寧嘴名不虛——哎呦!”賀峻霖兩手一攤嘚嘚瑟瑟的在沙灘上轉圈,然後把自己給絆倒了
都這樣的了你把最後那個字憋回去又能怎麼樣呢?
時爾的石膏在旅遊的前一天就拆掉了,但劇烈運動她還是做不了,就只能當裁判看他們七個玩。
馬嘉祺丁程鑫各帶一隊,因爲缺一個人,賀峻霖還拉來了租排球老闆的兒子來充數。
沙灘,海浪,排球,歡笑。
時爾躺在躺椅上,隨手拍了兩張照片:“馬隊剛纔那個扣球非常好,打的賀峻霖措手不及——哎!劉耀文反擊了!丁程鑫沒接住,這波不給三分都對不起耀文兒那個轉身!”
“祁姐你偏心~”嚴浩翔噘着嘴撒嬌
“我可沒有。”
最後一點時間了,就讓我偏偏心吧。
結束了海灘之旅,大家又重新出發去了草原,古城,看了高山,湖泊。
在草原上牧牛羊,在古城裏買小喫,在美如畫的風景前照相,留下當時最美好的回憶,手上拎着太多太多戰利品,互相打鬧着送出去的小玩具。
他們在許願橋上鎖下了心願,鎖下掛錦囊裏塞進了他們的夢想,塞進了對未來的嚮往。
時爾也跟他們鎖了一把,只不過那鎖掛着的錦囊是空的。她沒許願,她想着給橋放個小假,偶爾也要歇一歇。
八個孩子都不缺錢,紀念品衣服不要錢的往回拿,一條街從頭逛到尾,幾乎每個攤子都被他們光臨,賀峻霖用手機記錄了美好時光。
“祁姐,這個炸蠍子好喫嗎?”被小宋老師強行安利了炸蠍子的時爾正面色蒼白的嚼着
“……還可以吧,你嚐嚐?”
“不不不不,我還是記錄故事吧我。”賀峻霖被蠍子嚇跑
“哎,馬哥,這個帽子好適合你哦~你帶來看看嘛~”嚴浩翔拿了頂針織帽,那個色調看上去就軟乎乎的。
“等一下,我拍個照。”馬嘉祺正對着手裏的臭豆腐拍照,發給自家哥哥還附贈一段語音
“這個臭豆腐沒有湖南的好喫。”
張真源在另一邊吶喊,他想玩那個玩具槍打氣球,但是手機還在丁程鑫身上:“丁兒!丁哥!快來噻!”
“張哥想玩什麼啊?玩什麼——我也玩我也玩。”
“哇這個手鍊好好看,我要買一個給我弟弟。”劉耀文
“什麼呀~這個醜死了,換一個。”宋亞軒也在給弟弟挑選禮物
隨着時間流逝,八個人去的地方越來越多,時爾手裏的信也一封封寫起來,被認真的署好名,放在行李箱的最深處。
半個月的時間不長,很快大家就坐上了會北京的飛機。這半個月很幸福,沒有私生,沒有鏡頭,就像是一羣老朋友的出門日常。
他們睡過綠皮火車,看過天然風景,走過山間小路,觸碰過日出日落,在小鎮迷過路,在大海玩過水,收到了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
美夢一樣把人灌醉,沉浸其中既疲憊又幸福。
只可惜這種幸福是有限的。
假期的最後一天,八個人又睡了一次大通鋪,前半夜弟弟們吵着放搖籃曲,結果兩個rap當場掰頭起來,鬧了大半夜。
後半夜被丁程鑫制止,老實躺在牀上。
時爾躺在他們中間,輕輕唱着:“如果我們不曾相遇我會是在哪裏~”
“如果我們不曾相識不存在這首歌曲~”
“每秒都活着每秒都死去,每秒都問着自己”
她唱着,一直唱着。唱到星星都回了家,唱到小馬哥也睡熟了。
劉耀文在一邊縮成個糰子,嘟囔着要保護哥哥姐姐。宋亞軒大鵬展翅的手鎖着張真源和賀峻霖的喉嚨,嚴浩翔睡覺也挺得筆直,丁哥馬哥一左一右保駕護航。
大家都在熟睡,只有時爾醒着。
她輕手輕腳的起牀,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臺燈,寫下最後一封信。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爾就不再是時代少年團的編外人員,就不再是他們日日夜夜可以看得到的姐姐了。
行李她一早就收拾好了,把信封分別放在他們的房間裏,收拾好家裏的東西,把該交代的事物都寫下來放在客廳。
這個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這羣接觸了七八年的人,就要說再見了。
二代的故事,到現在爲止纔算結束吧。
從此以後,時代峯峻有的是TNT時代少年團,是solo演員敖子逸,是演員祁時爾,是無數下樓,離開的朋友。再也沒有女孩TF家族,沒有了那個會抱着玩偶找哥哥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