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爹差遠了,你今天是不是又被我爹訓誡了?”
“常事了,五貝叔刀子嘴豆腐心,我下次一定要做的更好。你瞧瞧你這魚鉤上的餌食已經被魚喫掉了,你呀,這心思根本就不在釣魚身上,瞧我的。”
“哎哎哎,泥鰍,你怎把釣魚的竹竿給扔進了水裏?”
岸上的泥鰍檢查了一下魚鉤上的餌食,然後微笑着把竹竿給扔到河水中央。
令莫子笙想不到的是,泥鰍把衣服脫到一旁的石頭上,一個鴨子入水的姿勢便扎進了水裏面。
他在河面上消失了掛餌食的功夫,竟然從水下面摸出兩條大魚來,舉着魚到處炫耀的他把手裏的魚扔到莫子笙的腳下。
兩條脊背長出金黃色鱗片的大魚在落地的那一刻,大魚奮力地在河岸的石頭裏甩打着尾想要重新回到河裏,莫子笙趕緊跑過去摳住魚鰓把魚放進了旁邊的竹編魚簍裏面。
“笙哥,魚都在下面呢,快下來吧!”
“好小子,看我不下去收拾收拾你!”
“在水裏我可不怕你!”
“你等着!”
面對泥鰍在水裏的挑釁,莫子笙早就厭煩了盯着魚標子等魚上鉤的漫長過程。
要不是他爹莫五貝讓他用鉤魚鍛鍊他的耐性,他可是不會在這河邊一守就是一晌午的。
這下好了,泥鰍撇過來的水把他的衣服打溼了,他把魚竿用兩塊重石壓住也下了水。
下了水的他沒過一會兒便和泥鰍玩耍了起來,抓魚、挖藕、找水漂、扎猛子這些事一玩就是一下午。
兩個人玩累了,然後仰躺在河岸邊上。
之前扔上岸的魚有的早就跳回了河裏,剩下死掉的也被捕快的魚鷹叼走了。
等到天邊的太陽快要下山,二人才上了岸,泥鰍發現河岸上只剩下一段一段帶着泥土的蓮藕安靜地躺在那裏。
“玩過頭了,抓的魚都沒了,哈哈哈!”
“還不都怪你,好在魚簍裏還有兩條,只能把他們拿回去交差了。”
“你的魚標子不見了!”
“會不會是上魚了!”
“快拉出來看看!”
“那頭好像有東西,感覺沉甸甸的!”
“一定是個大傢伙,我來幫你!”
欣喜的二人合力拉扯着竹竿,沉甸甸的感覺讓他倆更加賣力了。
等到魚鉤那頭從水裏面慢慢擡起露出水面的時候,一個黑乎乎長着支杈的東西被拉了上來。
爲了保住魚鉤,二人還是不情願地把支杈從水裏拉了上來。
“原來是一根爛樹枝啊,哎!”
“白費力氣了。”
“魚我先拿走了,我爹的脾氣,不拿點回去交不了差。”
“交差?怕是挨訓吧。”
“還不都怪你。”
“月盤打西摸上了天,雲彩作裳星星眨眼,風兒吹,影兒搖,林間的人兒伴風逐影哼着曲,飄啊飄搖呀搖。怎麼樣,我哼的曲好聽吧?”
“好聽,想你娘了?”
“沒沒沒,對了,我有一個祕密,可只告訴你一個人,要替我保密啊。”
“好,看在你今天幫我捉到兩條的份上,答應你。”
“哈哈哈,有那麼一回事!”
“子笙,在和誰說話呢?”
“是五叔,我......我先溜了。”
“我的魚,我的魚!”
泥鰍本來是走在前面的,可他剛一轉變便看到路盡頭有一個人早在那裏着着了,他知道這是莫五貝在路口接莫子笙的。
來不及把魚給莫子笙,泥鰍拿着魚跑向了後山,莫子笙無奈地走了過去。
就這樣莫子笙兩手空空走在前面,他身後的莫五貝話不停歇地訓了一路。
“明天罰你多加一個時辰!”
“是,爹。”
“你那是什麼表情,有話就說。”
“我不知道在那裏釣魚是爲了什麼,我都已經連續在河邊待了好幾天。”
“你還小,只管做便是了。”
“我就知道又是這句回答。”
“你嘀咕什麼呢?”
“沒......沒什麼。”
“臉上怎麼多了一道紅印子,和誰打架了?”
“沒有,是我不小心被魚鉤刮破的。”
“走吧,爹回去給你塗藥。”
“爹,泥鰍真的是孤兒嗎?”
“他又不是石猴,當然有父母了。說起這個啊,又想聽故事吧。”
“反正翻過那座小山才能到家,閒着也閒着。”
“行。那時候不知道兄長是從哪裏聽到了消息,說是找到了一個清朝王爺的斗子,二道子便在貓巷裏找到三叔安排的眼線說是幫幫忙。”
“三叔公?”
“光出山的金條就給了十根,那時候你三叔還處在擴大人員的時候,自然是答應了。後面去了一瞅哪裏是什麼王爺墓,門上繪有浮雲龍紋,並且墓門被後面的石柱頂着,一看就是帝王墓。”
“那後來呢?”
“你三叔撒了一個謊,趁去盜洞口取傢伙的時候,殺了個看守便逃到了附近的村子,那看守原來裏面穿着軍衣。後來很快就有大批的人把村子包圍住了,你三叔及手下藏在一處村民家的土炕下躲了起來,村子裏的人也都被搜查的人殺得差不多了。”
“可真有三叔公的。”
“最後聽到櫥櫃裏面有一個小小的喘息聲,才發現原來這家人被殺了以後,還有個孩子藏在竈臺裏,這個人就是泥鰍。三叔過於自責,便在土炕裏面用三天的時間打了一方三角盜洞,帶着泥鰍逃了。”
“我說那個時候的他沉默寡言,原來是這樣啊。”
“後來才聽說是一個姓孫的軍閥派人炸燬了封門石盜了墓,貓巷地下的鬼市裏轉過天便出現了不少那裏的寶貝,你長叔公在三哥回來以後,便派蓑衣客(注:拿錢消災的陌生人,做事的時候常身穿一件稻草蓑衣)把線人和三叔的一個手下滅了口。你呀,要多和老拐學學,記住了嗎?”
“是。”
“你自己在屋裏喫飯,喫過飯後,把院子裏的水缸挑滿水,還有......”
“還有就是回屋看物件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