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多了。哥,你不要擔心,都是小毛病,過一陣就好了。”
“好。”
“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早,是沒要到錢嗎?”
“要到了,誰敢欠你哥的錢啊。芳妮,你瞧哥給你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
“是......是叫花雞,哥,你太好了!”
“你還是先在被窩裏躺一會兒吧,彆着涼。”
“好。哥,你能把叫花雞拿近一些嗎?”
“行行行。”
“這叫花雞可真香啊。哥,之前的事情對不起啊,我不該這麼任性。以後我要嫁個富貴人家,到時候天天讓哥喫叫花雞。好不好?”
“這......”
“哥,你怎麼了?奧......奧,對不起,我不嫁人,我永遠都會跟着哥哥。”
“沒事,知道了。好些了嗎?”
“哥,我好多了。這叫花雞得多少錢啊,你今天是怎麼了?”
“十六塊。”
“十六塊!?這可夠咱們活兩個月了。”
“先喫吧,以後哥還買給你喫。”
“謝謝哥。”
“我給你剝開這上面的泥土,看好了,這次可不是雞屁股了。”
“好好好,真香啊!”
娃子看着妹妹芳妮漸漸好了一起來,他把鐵盆叫花雞放到桌子上面,然後從屋角里的柴堆裏面拿出一根粗些的木棒。
木棒在他手裏來回甩動,一陣咿呀咿呀地叫喊聲,娃子在他妹妹面前扮成了一個唱大戲的人,他妹妹看到娃子那有些滑稽的動作哈哈大笑起來。
咣噹一聲響,落下的木棒把叫花雞外層的泥殼打了一個粉碎,碎開的泥殼裏面露出了一張深綠且發黃的荷葉。
荷葉之間的縫隙裏面不時有香味飄出來,他妹妹芳妮趕緊用鼻子猛吸幾下,生怕這叫花雞的香味飄到屋子外面去。
“芳妮,哥跟你說這叫花雞連泥都是香的!你聞聞。”
“哥,我信我信,快把荷葉打開吧。”
“好。”
“好香啊!”
他們兩個人住的地方雖然破破爛爛,但總能從中找到開心的方法,娃子是一個只會記住微笑的孩子。
屋子裏面不時有油燈的亮光晃動着,並傳出一陣陣的笑聲。
取出來的整隻叫花雞,妹妹芳吃了一隻雞腿,娃子只吃了一隻雞爪,剩下的部分被娃子掛到了房樑上的一個吊籃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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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兄妹兩個是在笑什麼呢?娃子,娃子!”
“哎,聽到了,我這就出來。妹妹,我出去辦點事情,要是回來的晚,你就自己先睡。”
“好,哥,你注意安全。那等你回去,我在把油燈吹滅。”
“行,那我先走了。”
“早點回來。”
“放心吧。”
“又不是什麼大事,快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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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其他人呢?”
“在後面等着呢,你這嘴上怎麼那麼油光?又喫雞屁股了吧。”
“嘿嘿嘿。”
娃子剛從破屋裏面走出來,便用袖子使勁抹了抹嘴上的雞油,不過還是被前來找他的長孫文發現並揶揄了幾句,他摸着後腦勺一臉傻笑跟着長孫文往河堤的前面走去。
“真舒服啊!”
“娃子,你都尿我身上了!”
“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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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怎麼找不到人,原來你們幾個想藏在這裏嚇唬我們,遭報應了吧。哈哈哈!”
“雲雀呢?”
“我在這。”
雲雀聽到長孫文的招呼才從河堤後面的一棵大柳樹身後走了出來,她本來就不贊成長孫武的想法,可拗不過其他幾個人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同意了。
高眼鏡聞了聞身上的尿騷味,想讓長孫武把衣服給他換上,可長孫武早就一溜煙跑到前面去了,氣得他不得不在後面直追。
“我也沒偷過東西啊,這成嗎?”
“呸呸呸,這不叫偷,叫取。你們幾個可聽好了,咱們可不是賊,明白嗎?”
“明白。”
“明白!”
“娃子我跟你說,不用你動手。你只要看我的眼角,往那有錢人的身上一撞,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兄弟了!”
“有錢人就是穿得比咱們好,手上拿着扇子,或得是腰間掛着玉佩。”
“雲雀說的沒錯。”
“錢萬貫腰間也掛着玉佩,那他也有錢了?”
“哈哈哈,他那的東西都是坑人的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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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最近可又有人去你那的破屋找你了,八成是想把那清理掉。你不會一直讓你妹妹住在那個髒合兮兮的地方吧?”
“不......不會的。”
“說的也是,不過只要咱們這票乾的好,那就能掙不少錢。到時候還喫什麼雞屁股了,咱們喫雞腿,是不是兄弟們?”
“文哥說的對!”
“聽說進鬼市都是要腰牌的,你們弄到了?”
“弄到了,瞧瞧!”
“還真是,這花了不少錢吧?”
“一塊腰牌三十塊,我託人砍了點錢。”
“太貴了。”
“貴?那就對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知道這次不能空手而歸了吧。”
“少聽他胡扯,就這塊帶紅繩的是真的。剩下的都是找二道子做的,一塊一塊,還是稍好些的呢。”
“露餡了吧。”
長孫文從口袋裏掏出五塊腰牌,腰牌上面各刻着一隻牛頭和馬面,牛頭和馬面中間是一個類似銅錢的扁圓形方孔,一條紅繩從牛頭腰間的兩個小孔裏穿過,彷彿像勾魂的叉子。
而後從口袋掏出來的比長孫文手裏的那塊差很多,高眼鏡把腰牌拿過來分發給了其他人。
不知道誰從哪裏撿到半瓶白酒,幾個男孩一人喝了生平第一口酒,一個個被辣得像只張牙舞爪的猢猻,好生令人發笑。
“太辣了,大人就喝這個!?”
“是啊,我看到過,就跟那喝涼水一樣。”
“還不如喝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