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總有些煩心事揮之不去。怎麼樣,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剛纔人出去走了走,現在已經把藥喝下去了。”
“好。再有幾副藥,人就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多讓他活動活動也好,記住了,不可攔他的去路。”
“是。大哥,那我就先下去了,後面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好。那批貨一定要盯緊了,沒看到買家,是絕對不能私自驗貨的。”
“知道了,大哥。”
自從莫天明走出了莫一聞的屋子,便怎麼也想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從雲頂天宮裏面運回來的這批貨他大哥會親自過手。
並且莫一聞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意一件事情了,他擡頭望了望天空中的那彎月圓,然後向着存放貨物的屋子那走了。
押貨屋子那裏左右各兩個手下在門口處把守,雖然夜色已經很晚,但那幾個手下依然不敢犯瞌睡,手裏的傢伙也握的很緊。
“二叔公。”
“怎麼樣,東西都在裏面吧?”
“在,沒有什麼人進去過。”
“辛苦了,我進去再仔細盤點一下貨物,明天不能出什麼岔子。”
“向榆,替二叔公開門。”
“是。”
當莫向榆用手撩開腰間衣服的時候,莫天明竟然喫驚地看到莫向榆腰間的一處皮膚上彆着一串鑰匙。
莫天明走過莫向榆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見莫向榆咧着嘴傻笑着從皮膚上解下鑰匙環把門打開了。
他的樣子像極了莫天明年少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儼然一副年輕氣盛的模樣。
他做過赤腳走刀山、水下憋氣諸如此類的蠢事,爲此還沒少被莫一聞教訓。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他犯錯以後都頻繁地躲到莫氏宗祠裏不敢出去,而宗祠靈位面前是有族規不能訓誡任何親兄弟的。
雖然是這樣,他也是有耐不住腹中飢餓的時候,光是在食齋裏就被莫一聞抓到過好幾次。
屋門打開以後,裏面正中央堆疊着五隻木箱,每隻木箱上都蓋着黃色的方形綢子。
連莫天明也相信象徵着權力的黃色綢子能壓制冥器的陰氣,其實這只不過是一種心理因素而已。
而屋外的此時也吹起了小風,另一頭的悶油瓶自知他自己早晚也是會離開這裏的,所以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跟莫一聞說這件事情。
突然門外面有一個黑影飄過,他的手早就已經摸到了身邊的黑金古刀,起身出門便發現只有樹葉的影子映在窗紙上,什麼人也沒有看到。
不過遠處的巷口卻總有一股吸引人的力量讓他慢慢靠了過去,等他走過去的時候,看到那黑影翻過牆又跑掉了。
他知道這肯定是在引yòu他跟過去,而這種行爲也恰巧是最容易上當的,他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跟了上去。
“東西沒有錯,我一定要保護這些東西的安全,不能讓大哥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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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叔公,您來了。”
“嗯。”
“向榆,快去開門。”
站在一棵百歲松樹的樹杆上,悶油瓶正好看到莫一聞拄着松木手杖正準備進屋,剛剛那個黑影此時也消失不見了。
他的腳走在瓦片上發出來的聲音很小,這也可以看出來悶油瓶在跟蹤方面也是頗有小成的。
他用眼睛環顧了屋頂四周,最後在向天(注:古屋專門透氣用的方形小口)的開口那裏抽出一塊瓦片往下面看着。
“大哥,你來了。東西我都親自過了手,數量沒錯。東西老三也掌過眼了,沒問題。”
“嗯,那就好。”
當莫天明揹着身體把木箱上的黃封條重新貼好,轉身把他手裏的賬簿交給了身後的大哥莫一聞。
而他面前的莫一聞頭髮有些繚亂,但眼神卻炯炯有神。
交完賬簿轉過身去的莫天明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後這個人的其它舉動,莫一聞接過賬簿後直接把東西挽在了身後,慢慢地袖口處便摸出一張折成方形的藥紙。
向天那裏觀察着的悶油瓶從瓦片下面的鳥窩裏面夾出來一顆小石子,正當他準備把小石子扔下去以便提醒莫天明的時候,卻意外地收住了手。
他知道此時面前這個莫一聞一定有問題,所以出手幫助一定會打草驚蛇的。
“大......大哥。”
“你還是好好睡一回吧。”
“裏面什麼情況?”
“來兩個人把天明扶回屋子休息,應該是這些日子看守貨物有些勞累。”
“是,長叔公。”
這莫氏一族任職看守的人大都會留一手,進屋的莫向榆在扶過二叔公莫天明的把手搭在了一側的手腕上。
雖然莫向榆不擅長望聞問切的醫術,但簡單的脈動之象還是知道的。
他放在莫天明的手腕上的那隻手,感覺到脈象正如莫一聞所說是疲乏之象,所以他奉命把莫天明送回了屋子。
屋子裏面的莫一聞並沒有像莫天明那樣件件去檢查,而是隻掀開了最下面那隻封條上畫有紅色饕餮圈紋的封條,透過木箱的縫隙伸進手在裏面摸了摸。
然後他擡起頭望着向天那裏的悶油瓶,而悶油瓶也沒有躲閃的意思,看樣子他也已經知道剛剛的黑衣人便是屋內的莫一聞。
不過透過圓柱上掛着的燈籠露出的光,他這才清晰地看到下面那個人的臉上是故意用石黛描出來的皺紋。
也因爲穿着稍厚些衣服的原因,那黛黑其實都有些變淡了,而且隨後那個人臉上露出來的笑容多了幾分奸詐之相。
悶油瓶知道這個人一定有問題,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把手裏的小石子往那個人的後頸上擲去。
只見那個人袖口裏閃出一道銀白色的亮光,一柄短劍飛速地劃過小石子的壁面,瞬間小石子便被劍刃割成了兩半。
“裏面有動靜!”
“快進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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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我看到向天那裏剛纔有人在,快派幾個人上屋頂查看一下。”
“是,長叔公。”
“你們兩個快上屋頂,別把人放跑了。”
等看守的人再用鉤爪抓住屋檐翹角飛竄到了屋頂上面的時候,卻發現向天那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