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搖着尾巴大口大口的喫着,狗盆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怕他爹多問,他走到裏院謊稱是幾個問路的人敲的門。
因爲依布拉克村兩個人的突然死亡,兩個牧民就把屍體裝進兩個盛草料的口袋裏面。
口袋是用粗線編的,粗線與粗線之間用細樹枝搓成的軟繩封住。
等他們把人拖到麻扎的時候,袋口裏那已經因爲拉拽的力量有半截腿滑了出來,那邊乘涼的烏圖爾利斯兄弟聽到動靜一下子忙活了起來。
“哥,是不是尊者派人來盯着咱們了?”
“有道理,趕快把剩下的水澆上。”
“好好好,我這就把剩下的水桶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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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人怎麼突然着起了火,而且還是從裏面燒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管他呢,反正人死了,咱們給弄到麻扎找個坑坦了就行。新族長可真是大方,我可有日子沒喫過肉了。”
“說起這個,還真是。”
“嗨,是隔壁村的。”
“你們兩個傢伙竟然用水澆樹,也太浪費了吧。”
“喲,你們口袋裏裝的是什麼?”
“明知故問,要不你們倆個挖坑幫我們把人埋了?”
“隨便一埋就行,我們來的急,手上沒帶什麼工具。”
“我們是來種樹的,這種活兒還是你們自己來吧。弟弟,把東西借他們。”
“麻扎裏種樹,肯定是受罰了。種樹也是挖坑,埋死人也是挖坑,我的酒囊裏還有些酒,要不你受累幫我們挖兩個。”
“行吧。人是怎麼死的?”
“怎麼說呢,燒死的。”
“夠兇的。”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火是從身體裏面燒出來的,你們說怪不怪?”
“少唬我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可以了,人都燒成了焦炭,用不了那麼深。”
“是火燒的,一股烤焦了的味道,你們快埋了吧。”
“行,把人丟進去。”
有一股燒領料的味道從口袋散發出來,吉古圖利斯看到那兩個人口袋的繩子都沒解,就直接把口袋踢進了挖好的坑裏面。
他們草草掩埋後走出了麻扎,留下來澆水的烏圖爾利斯越澆越覺得他們剛說的話怪怪的,把水桶放到板車上拉着吉古圖利斯往海子那邊走。
村落的位置要比海子靠前,吉古圖利斯突然拉扯着駝繩掉轉方向朝村子那邊走了。
“哥,今天不澆水了?”
“不澆了,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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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澆樹回來了啊?”
“回來了。”
“切,有什麼好問的,不就是想看笑話嘛。哥,你幹什麼去?”
“越想越不對勁,我得去找尊者,你先把駱駝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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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處理掉了嗎?”
“都弄好了。那邊還有兩個傢伙在種樹,我讓他們幫忙挖的坑。”
“是。”
屋子裏面的尊者在聽到烏圖爾利斯說起剛剛麻扎的事情以後,她對着鏡子慢慢地取下臉上戴着的那塊面具。
鏡子裏面她的一隻眼睛竟然跟伊裏米爾的眼睛一樣,眼睛四周還有一條條細小彎曲的傷痕。
門外被叫來的赫拉克爾也已經等在了門外,她重新戴好面具走了出去。
“尊者,您有什麼事情找我?”
“你上次上交東西的地址還有嗎?”
“有有有,是上次那個科考隊隊長給我留的。他老家也是這邊的,所以當時聊得來,就給了我一個地址。”
“那就好,把這封信也按那個地址發過去。”
“行。”
“還有,這封信很重要,你一定要親自去送,路上多留心。”
“明白,我這就去。”
赫拉克爾在取過信以後仔仔細細想了一下尊者說的話,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這咱上一定有人半路攔截,所以他除了帶了把獵槍,還在駱駝駝峯裏面藏了把刀子。
並且他還特意選了夜色剛黑下來的時候,因爲要是在白天去送,很容易被人發現。
麥吉力跟帕拉索亞兩個人足足在唯一一條通往外面的路邊等到了晚上,還是幾聲駱駝的叫聲讓他們警惕了起來。
“快起來快起來,人來了!”
“咱們攔他做什麼?”
“埋人的時候麻扎有人在,我怕會有人把事情捅上去,到時候就解釋不清楚了。”
“人要不要也做了?”
“你是笨蛋嘛,蒙上面把東西奪過來,給他點教訓就行了。”
“行。到時候只要看清楚了他的長相,就能嚇住他。”
駱駝在沙漠上迅速地飛奔着,但騎在駱駝上的赫拉克爾依然左右觀察着四周的環境,駱駝腳下擊起的沙子一路飄起。
前面幾個沙丘都很安全,緊接着駱駝直接被藏在沙子下的繩子給絆倒了。
赫拉克爾一頭便從上面栽了下來,他剛把嘴裏嗆進去的沙子吐出來,便被帕拉索亞用刀子頂住了腰。
麥吉力從他身上翻找着,果然從衣服的口袋裏面發現了一個信封,他直接把信封拿在赫拉克爾的眼前晃了晃。
“你說的真準,這傢伙果然有問題。瞧瞧,跟咱們一樣,還蒙着面呢。”
“把他身後的獵槍卸了。”
“行。老傢伙,給我老實點,我手裏的刀子可不是喫素的。這駱駝養的可真不錯,我收了。”
“讓我瞧瞧到底是誰這麼多事。”
“哎喲,該死的駱駝竟然咬我,疼死了!”
帕拉索亞剛卸完槍以後,正準備拉起駝繩,駱駝一下子便咬傷了他的胳膊,赫拉克爾趁機從駝峯取出刀子反制住了帕拉索亞。
他把腳尖碾進沙子下面,踢起的沙子迷住了麥吉力的眼睛。
等他們再反應過來,駱駝早就已經翻過沙丘跑遠了,一番打鬥下來,他們也沒想到這傢伙還有兩下子。
“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現在怎麼辦?”
“沒事。有了這隻駝鈴,事情就好辦多了。呸,吃了我一嘴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