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身後之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審訊
    索性瓶子裏的酒不多,他咕嘟咕嘟幾口便喝光了,方驥也爽快,登着車門的把手這就要上車,可把柳老頭跟嶼兒給樂壞了。

    敢情他這是把把手當馬鞍了,那令人發笑的舉動可真是有趣。

    “人喝多了,你們直接把他弄上車就行。”

    “好好好。小張,搭把手。”

    “等等,把他這藥箱也帶上。”

    “什麼藥箱,我......我不去瞧病,肉,我要喫肉。”

    “好了好了,路上小心着點啊。”

    “謝謝您了,可真是幫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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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喫飽了。”

    “我看你小子又想偷溜出去,晚上太危險了,小心讓野狼把人叼走。”

    “誰在那裏?”

    “嬸子,是我,衛忠。”

    “沒義氣的傢伙,還來找我幹什麼。”

    “村裏來了轎車,你要不要去看?”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嘛。”

    狗毛他娘轉身回屋拿餅的時候,他人已經溜出院子跟趴在牆邊上的衛忠他們跑了,儼然忘了之前的事情,孩子們的快樂往往就是這樣。

    等他們再趕過去的時候,轎車早就已經駛出了村子,一束亮光沿着山路開遠了,嶼兒喫着兔肉聽他爺爺講方驥過去替人醫病的事情。

    夜色靜謐,轎車上的方驥顛簸一會兒便睡着了,嘴裏還不時說着酒話。

    沈伯承喝進肚的酒讓他渾身有些燥熱,打開車窗後,山間的一股涼風吹了進來,他暈暈乎乎也瞌睡了起來。

    “這西太后的轎車也不穩啊,我......我坐着怎麼跟花轎似的。柳老頭,你讓你的驢子走穩一點。”

    “我......我一定會請方郎中回去的,你們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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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令公,瑞昌齋那邊還沒有消息,要繼續派人盯着嗎?”

    “嗯,他一定會來的。”

    客棧裏翁醫令盯着窗外漸陰的天色,喝了一口熱茶後吩咐手下人出去了,他跟莫一聞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更瞭解莫子笙。

    光是一隻母子螭白玉玉珠都能讓莫子笙找到黑虎寨地下的墓穴所在,這足以說明莫子笙雖然失了憶,但以前敏感的意識還是有的。

    折了莫奈河這顆利用的棋子,他算是暫時失去了對莫氏族人內部情況的掌握,雲頂天宮裏冉焉也沒有拿到那把鑰匙,這纔是他最失望的。

    西邊的天積聚成陰雲噼裏啪啦地下起雨來,街巷裏的路人慌亂地急跑,或者找地方躲雨。

    兩個兄弟拉着一批貨物往遠處走,哥哥肩膀上一條磨黑了的麻繩勒得皮膚髮紫,身後的弟弟穿着一雙稍大的草鞋在後面幫忙推車。

    雨點漸密,好像車上的貨物有些貴重,弟弟把衣服脫下蓋在貨物上,車子緩緩地加快了起來。

    翁醫令輕擡起食指,屋外一個叫勒頭短巾的男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巷子裏吹鷓鴣哨的黑衣人。

    “小人單封,醫令公有何吩咐。”

    “街上有兩個拉東西的兄弟,你去看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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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就到了,弟弟,撐住。”

    “嗯。”

    “都下雨了,運東西的人怎麼還沒來?”

    “回老爺,我......我也不知道啊。”

    “找的什麼人?”

    “漁家兄弟。”

    “什麼!?扣你這個月的月錢。”

    “老......老爺,您消消火,我這就去找。”

    鹽鋪的前面是一座拱橋,平時漁家兄弟都能輕鬆地運上幾趟,這次卻費了些力氣,下坡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來尋人的店鋪夥計。

    夥計看到貨物上蓋着的髒衣服,一把把衣服扯下扔在了地上,並朝他們二人罵了幾句,他們低着頭不說話,徑直把車子拉進了鹽鋪後院裏的一處庫房。

    單封踩着牆邊的一棵柳樹望着院子裏面,庫房裏面傳來了陣陣呵斥聲。

    “老爺,鹽溼了一些,還好我用蓑衣蓋上了。”

    “什麼你,還不是我的衣服。”

    “你小子在那嘀咕什麼呢,還愣着幹什麼,把他們轟走吧。”

    “是。”

    “哥,咱們不能就這麼走了,工錢還沒給咱們。”

    “什麼,工錢!?我沒讓你賠錢就便宜你們了,去去去。”

    “還不快跟我過來。”

    弟弟婁小六不像他哥,哪咽得下這話,直接反跟鹽鋪掌櫃要起工錢來,又是一頓臭罵後,夥計把他們二人推搡出了庫房。

    他簡直是受夠了別人那種眼神,用力拉了一把木車,木車撞在庫房外的一個喂狗的破食槽上,車板一側磕出了一個裂口。

    一陣嘩啦啦鎖鏈的響動過後,一隻全身黑毛的半大幼犬從狗窩裏躥了出來,把婁小六嚇出了一身冷汗。

    在庫房即將關上門的時候,裏面的人扔出十枚銅錢,有三個滾到了狗窩那。

    婁小五也沒敢上前去撿,帶着弟弟走出了鹽鋪。

    “你這樣亂說,咱們下次的活計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哥,我知道錯了。你瞧,還有七枚銅錢,這趟活兒沒白乾,車......車好像壞了。”

    “還有你的衣服。我早就看不慣那鹽鋪的勢利眼,看來剩下的錢很難再要回來了,哎。”

    “不......不會吧!?”

    “這裏面事多着呢,你太小,有些事情還不懂。”

    “哦。要是能跟旗主(注:天橋下賣藝的人)學上幾手功夫,我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他們。哥,你說是不是?”

    “那些都是哄人的假把式,你信不信哥也會胸口碎大石的本事?”

    “真的假的,我可不信。”

    這個時候樹上的人影也已經消失回去覆命了,等司機小張把車子開到宣和醫院,時候已經是子時了。

    車子上的方驥和院長沈伯承二人打着呼嚕睡得正香,傅奕卿依然關心病人的情況,在接過他妹妹打過的一通電話後繼續伏案看着藥方,醫院二樓只有他的辦公室亮着。

    外面值守的幾個兵幫小張把醉酒的二人架到了醫院樓上,沈伯承在進辦公室之前吐了一地,進屋後繼續睡起來。

    “這就是方神醫吧?”

    “傅大夫,您來了。沒錯,他們二人喝了酒,看來只能得明天才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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