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眼下只能按最壞的結果辦了。聽外面的聲音,恐怕得有三個人,咱們暫時出不去。”
“還好這裏暖和,只能寄希望他們快點走了。”
“騎着馬怎麼還會出事情,真他孃的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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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沒發現什麼異常。”
“我這邊一樣。”
“會不會是馬蹄印分辨錯了,就他一個人?”
“嗨,快醒醒。嘉銘哥,這小子暈過去了。”
“真是麻煩。今天暫時不守夜,撤。”
等到他們巡查了一圈回來研究對策的時候,侯家耀發現依布扎馬背上馱着的元海已經暈了過去,他們只好決定先回調研局。
富老闆可比道爺緊張多了,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一舉一動,看到人走了,心裏懸着的石頭才落了地。
對於元海被抓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擔心,不過那都是別人的事情,想過了也就沒再在意,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道爺把馬藏在了哪裏。
“我好奇,你小子把馬藏到了哪裏?”
“富老闆,不是應該擔心被抓走的元海嘛。”
“瞧瞧你說的,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怎麼會不擔心呢。”
“有你這句話就行。元海嘴上有準,不用擔心他。”
“幹什麼去?”
“當然是找盜洞去,這個算是廢了。”
“別光你一個人找,我能幫上什麼忙?”
“嗯......去放哨吧。一有什麼情況,趕緊告訴我。”
“行。”
“咻——”
外面很黑,富老闆也不能生火取暖,只能雙手插兜在附近來回溜達。
道爺從洞口探出口頭吹了聲口哨,黑夜遠處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富老闆一瞧,正是他們的那兩匹馬,心想這道爺有些本事。
這裏除了少許的小土坡,四下地勢平坦,要是都像宋嘉銘那樣跑,那還不就是狗攆兔子——一拿一個準。
在他眼裏,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寶貝沒找到,但肯定不能像元海那樣被人抓,所以馬肯定不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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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去調研局還得做飯,先去我家喫吧。”
“也好。”
“家耀,你是這裏第三個會騎自行車的人。”
“第二人,雲朵那不叫會騎。”
“哈哈哈!”
“嗯,不錯不錯,你阿吉的手藝都學會了。味道不錯,阿爸都不捨得讓你嫁人嘍。”
“那就一直做給您喫。我哥去了那麼久,也不知道事情有沒有處理完。鍋裏熱些飯,他回來還能喫口飯。”
“聽人說,幾天前老溝壑那邊有槍響,死了不少人。這些天叫你哥別去那邊打獵了,最近是不太太平。再多烙些餅,明天我可能得去趟山上。”
“行。阿爸,都已經深秋了,燒的柴禾也夠了,您上山做什麼?”
“別多問。你哥問起,就說我去山上繞繩繩(注:在樹根下動物經常活動的地方佈下鐵絲獵圈)。”
“哦。”
“行。”
“剩下的兩匹馬,一定要抓住。咳~~~,嗯,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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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馬牽在院子裏吧。”
“那匹馬可真不錯,瞧那鬃毛。”
“好眼光,這是我阿爸三個月前從山上抓回來的,可費了不少力氣。”
“哥,你們回來了啊,這就是抓到的那人?”
“暈過去了,應該沒什麼事。你再添些飯,宋研究員、侯研究員都在這喫,我把這人綁到那邊去。”
“不好意思,打擾了。”
“嘿嘿嘿,沒事。”
“新來的就是客氣。家耀,雲朵都是自己人,進屋吧。”
“哦......好。”
不同於侯家耀子貢老家那邊的房間格局,撐起屋門口的一塊藏式緞面簾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裏面很寬敞,而且正中間的地方生着一堆火,火焰蒸得上面一隻敞口銅皿的湯咕咕冒泡。
只見依布扎摘着帽子以後,順手把趕馬的短鞭掛在了牆上,侯家耀這纔看清楚了他的相貌,一雙清亮的眸子透露出更多的純真。
他的個頭跟宋嘉銘差不多,但體格壯碩很多,然而相較於宋嘉銘,有些凍紅的臉上更突顯出來的是研究工作者獨有的魅力。
扎西吉旺坐在一隻木板凳上用小鐵夾撥弄着柴禾,他手背上的皮膚皴裂,皴裂處有黑泥,掌腹也因此常年握刀磨出老繭。
正當侯家耀還有些拘謹不知道該幫忙做些什麼事情好的時候,依布扎已經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隨後便是一聲熱情的寒暄,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很便他就成了話題的焦點。
“家耀,快嚐嚐這羊肉,很好喫的。”
“謝謝謝謝。”
“嗯......這裏好像已經六七年的時間沒來研究員了。”
“沒錯。六年十個月,我記得最清楚不過了。過了冬,那就整整第七個年頭。”
“你個臭丫頭,把宋研究員的話都搶了。”
“哈哈哈~~~”
“喫呀,別不好意思,鍋裏還多的是。”
“我自己來吧。”
“叔,今年風有些烈,冬天可能會更冷一些。”
“是呀,明天我再上趟山。”
“阿帕,柴禾不夠麼?我跟你一起去。”
“阿帕是什麼?”
“就是「爹」或者「爸爸」的意思。”
“不用了,我還沒老。”
“家耀,扎西大叔是扎尖鄉的護防員,那可是打的一手好槍。”
“正好這會熱鬧,您再給我們講講人熊的故事,好不好?”
“你從小聽了那麼多次,還沒聽夠嘛。”
“沒聽夠。”
“人熊就是黑瞎子吧。”
“沒錯。藏語稱爲「折蒙」,因通體呈棕黑色而得名,體型大,長1.5-2米,高約1米,體重約有180公斤,尾短,五趾,前足爪較後足長,頭部毛色較淺帶褐色,腹部毛色比背部淺。”
“我當年碰到的那傢伙可是比你說的大得多,最開始是有人在山腳上空發現有禿鷹盤旋,很快便在那裏找到了幾隻家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