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衙內 >第八章 涸澤而漁
    重生後的日子,倒也過的悠閒。自從拜了周先生爲師,上課狂鬱悶的問題也得到了較好的解決。柳俊表面上認真聽課,學習生字,實際上課本下面擺着現代版的《哈姆雷特》呢。前世沒考上好學校,主要就是英語累的。高考英語一塌糊塗,將總成績硬生生扯了下去。

    周先生乃是人民大學的高材生,英語底子不是一般的了得。至少教柳俊這個小屁孩毫無問題。機會難得,得趕在他回省城之前,儘量多學點。重生一回,也不一定非要考大學纔有出路,但隨着時代進步,不管上不上大學,英語卻是越來越重要。

    這些天柳俊反覆思考,計劃重生之後的人生道路。在現行的政治體制下,做官無疑是很不錯的出路。

    說起來,柳俊絕無憂國憂民的大志,與范仲淹先生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想想看,他的前生不過是個打了十幾年工還一事無成的草根,爲一日三餐忙忙碌碌,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的遠大抱負,不是每天拎着扳手榔頭賺餬口錢能培養出來的。

    遠大理想和高尚情操這東西,也要先喫飽肚子才能慢慢滋生出來。

    柳俊想要做官,無非是因爲前生所見的官員,個個威風凜凜,活得滋潤無比,心中羨慕而已。若真的當了官,雖不至於貪污受賄,禍害百姓,要“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做個“清正廉明”的好官,怕也難能。

    然而做官,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呢。前世柳俊毫無官場經歷,所有關於官場的常識,都是書上電視裏看來的,只怕與現實有很大的出入。官場自有官場的規則,儘管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覺,知道大致的政局走向,具體到一市一縣的組織內部人事調整,也未必能幫得上太多的忙。譬如自己知道某位要人會在某個時候成爲舉足輕重的人物,難道能跑去跟他說:“領導,請您收留我,我會預測?”那不純粹找死嗎?

    在國內做官,不但要有能耐,出政績,會吹會哄,最關鍵的還得上邊有人。老柳家上溯五代,可都是勞苦大衆。這個“朝中有人好做官”,與柳俊無關。

    重生者的先知先覺,最主要的還得應用在生意場上。都說信息最值錢,知道今後一段時間內,什麼東西貴什麼東西賤,什麼東西漲什麼東西跌,避實就虛,還不是遊刃有餘?

    譬如一九八零年猴票發行,八分錢一張,到時候買他千八百張,坐等發財。記得有篇穿越小說裏的主人公就是靠這個起家的。八分錢一張的猴票,愣是漲到八百元一張,整整漲一萬倍。又比如上海電真空發行時,原始股纔不到每股一元錢,還沒銷路。上交所一開鑼,硬是漲到每股一千七八百。咱好好利用一下,何愁不發大財?

    只不過那實在太遙遠了些。猴票發行,還要三四年呢,等它坐地起價,怕是要到九十年代初期。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先想想眼前的日子怎麼過吧。

    眼下柳俊就是一小屁孩,每天乖乖坐在教室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放學後還得跑到周先生那“受虐待”,日程表排得滿滿當當,動彈不得。

    柳俊也曾想過偷偷跑出去,隨即便搖搖頭暗罵自己一聲“蠢貨”。

    能跑到哪去?難不成做盲流?雖然擁有四十歲的心智,卻只有七歲的身體。這具身體,實在太脆弱了些。且不要說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便是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若不及時治療,也能要了自家小命。還發財呢,發夢差不多!

    還是安下心來好好讀書,做個乖乖仔,等待時機吧。

    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啊!

    說來好笑,柳俊這些日子想得最多的,居然是如何弄些肉來解饞。

    前世喫肉的愛好,絕不因穿越而改變。幾天蔬菜拌飯喫下來,當真嘴裏要淡出鳥來,看到欄裏的肥豬,院裏的母雞,兩眼直放綠光,恨不得立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宰來大快朵頤。

    欄裏有豬,但那是生產隊的,不到過年時節,那畜生斷然不肯伏誅。外婆餵了幾隻雞,卻是比豬的壽命還長,便是過年,也未必肯殺了來喫。塘裏的魚,也屬於生產隊,不能偷獵。

    當然,公社所在地的那條小街上,有一個肉食品站,能買到肉。但是柳俊又沒錢,更沒有肉票。

    除了滿腦子的發財夢,柳俊居然啥都沒有。這個穿越整得,真是鬱悶。

    有沒有不要花錢,生產隊又管不到的肉呢?

    答案是肯定的——有!

    河裏的魚就不屬於生產隊,也不要花錢。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在先生那裏考完試,得了許多表揚,高高興興回到家裏,將書包一放,立馬跑了出去,實施蓄謀已久的捕魚計劃。

    要到河裏捕魚,得有幫手。柳俊一個七歲小屁孩,只能對魚兒乾瞪眼。都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當真不錯。饒是他對今後數十年大勢瞭如指掌,絕對媲美諸葛亮劉伯溫“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但搭配這麼一個稚弱的身體,幹起革命工作來還真是不方便。

    捕魚的事情不能叫柳葉柳嫣,女孩子不合適。幹這事得叫上柳俊的堂哥。

    柳俊有三個堂哥。柳晉才兩兄弟,大哥過世早,柳晉才經常照顧經常照顧大哥的幾個兒子。因而柳俊堂兄弟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比較而言,小堂哥柳兆和比柳俊大不了幾歲,與他最親近。

    “三哥,走啦,我們去堵河壩。”

    柳兆和不喜歡讀書,對撈魚摸蝦的事特別愛好。聽說堵河壩,想都不想,一口應承。隨即看了看柳俊的小身板,又有些遲疑。

    “小俊,嬸子講過,不許帶你去河裏玩的。”

    柳俊是家裏唯一的兒子,又最小,母親阮碧秀寶貝得什麼似的,生怕出點啥事。俗話都說“欺山莫欺水”,這個水裏的勾當,是決不許他去碰的。爲此不止一次疾言厲色地告誡過哥哥姐姐們。

    “嗨,我又不下河游泳,就是堵個小河壩,有什麼關係?不怕不怕,趕緊走吧,要不來不及了。”

    柳兆和今年也不過十來歲,正是好事的年齡,被柳俊鼓動得心癢難搔,頓時將嬸子的嚴令拋到了腦後,提起一個水桶一個臉盆,帶着柳俊直奔河邊。

    前世的時候,柳俊的業餘愛好之一就是釣魚,不過水平不咋的。

    柳家山擺明了是“山”,自然沒有大江大河,就是兩條小河溝,水深不過腰。如果是釣魚的話,朝河邊一坐,魚兒在水底將漁人貪婪的醜惡嘴臉瞧得那是一清二楚,還釣個屁?就算魚兒可憐柳俊幾天沒喫肉,肯捨身飼“虎”,坐上一個下午,釣三兩條不足一兩重的小魚,還不夠塞牙縫呢。所以柳俊採取的乃是“涸澤而漁”的法子,找一個小河壩,堵起來,舀幹水,將裏面的小魚小蝦螃蟹泥鰍一網打盡。運氣好的話,也能有一兩斤魚蝦的收穫呢。這事前世小時候就幹過許多次,算得上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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