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之所以對他如此熟悉,原因很簡單——上輩子的時候,他是柳俊的大姐夫,經常會在報紙上發些豆腐塊文章。
柳俊不知道歷史會不會按照固定軌跡前進。但如果讓他加入柳晉才的嫡系陣營,必定能夠起到不小的作用。問題是要怎樣向柳晉才推薦。難不成告訴他這個人上輩子是他大女婿?
柳晉才說道:“嚴主任,宣傳系統幹部的情況,我掌握得不太多。”
“找吳秋陽和李承彥。”
嚴玉成言簡意賅。
柳晉才點點頭。
柳俊問道:“李承彥是哪個?”
柳晉才說:“宣傳部副部長。”
柳俊撇撇嘴,不屑地道:“崔秀禾的嫡系,靠得住嗎?”
柳俊其實也不知道這個李承彥到底是不是崔秀禾的嫡系,但照崔秀禾的性子來看,此人若非他信得過的人,絕無可能擔任他的副手。
嚴玉成冷冷道:“不管他是誰的人,諒必也不敢搗蛋。”
這一點柳俊倒是很相信。新官上任,誰敢觸黴頭啊?
柳晉纔有些不大放心:“搗蛋估計不會,不過也未必就肯實心辦事。多半會看我們的笑話。”
嚴玉成道:“那你說怎麼辦?”
柳晉纔想了想,說道:“搞一次徵文活動怎麼樣?”
嚴玉成眼睛一亮:“這個點子不錯。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柳俊更是高興。真拉出來遛遛的話,大姐夫——不對,現在還不是呢——江友信必定能脫穎而出。上輩子自己可是拜讀過他的大作。
“只是這個編制問題……”
柳晉才說道。
嚴玉成搖搖頭,柳俊也搖搖頭。
嚴玉成笑道:“你搖頭做什麼?”
“你是主任一把手,又是長輩。你搖頭,我這做晚輩的,自然要緊跟步伐……”
“臭小子,就你敢跟我耍嘴皮子。編制的問題,晉才你不用擔心,只要真有本事,我來解決。本身是幹部的,調動單位不成問題。本身不是幹部身份,可以先用借調的方式。”
柳晉才笑了,瞥我一眼,有些意味深長。
剎那間柳俊就明白了。柳晉才這是刻意在維護嚴玉成一把手的權威。組織人事這一塊由嚴玉成親自兼管,親近如柳晉才,也不願隨便伸手越權。在官場,這可是大忌。
看來自己雖擁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覺,論起官場智慧,未必就強於老爸。畢竟自己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站在外圍,偶爾插句嘴提個醒能辦得到,老爸卻是置身其中,親身體會,細膩處非自己所能領悟。
……
次日一早,柳俊尚在牀上酣睡,卻被阮碧秀急毛急火叫了起來。
“小俊,起牀,今天第一天上課,可別遲到。”
柳俊頭腦就是一陣眩暈。
這個……這個……還真是躲不過去啊!
“爸爸說了,過幾天就要請周伯伯到街上來,我還跟他讀書,不去民主小學。”
柳俊賴在牀上不肯起來,祭出終極法寶!
“嗯,過幾天就來吧。”
“那,小俊上學的事?”
“還是要去點個卯,謝豔華是我的同學,人家給了我們面子,我們不能不給人家面子。”
實話說柳晉纔講的在理,不能讓人家背後說一當官就拿大。奈何柳俊就是不想去磨屁股。當此時,聰明睿智如柳衙內,也想不出轍,只有混賴。
“我就是不去。二年級的課程,我早就學完了,去學校就是浪費時間。”
說着,柳俊索性全身鑽進被窩,拿被子矇住了頭。
對這個寶貝兒子,罵是捨不得,打更捨不得,阮碧秀時常無可奈何。
“小俊,起來。”
柳晉才緩步走進臥室,來到牀邊。
柳俊掀開被子,一骨碌站起來。阮碧秀趕緊爲他穿衣服鞋子。上輩子十來歲的時候,都是阮碧秀給他穿衣服,這輩子還是如此。
柳俊知道這樣有些嬌縱,會慣出許多毛病。但過程卻是挺享受的,縱算重生一回,也不想改變。
“小俊,你還是應該去上學。你也知道周先生……”
柳晉才只說了一半。爲周先生打報告請求平反的事,不能到處嚷嚷。
“爸,你如今是大理論家了,咱爺倆就辯論辯論。你要是辯贏了,我自然乖乖去上學。要是我贏了,就得聽我的。”
誰知柳晉才也不傻,纔不會上這個當。
“誰跟你辯論?你是兒子,我是老子,你就該聽我的。你一天到晚跟着周先生讀《二十四史》,君臣父子,就是這個理!”
柳晉才端起父親的架子。
柳俊頓時苦了臉:“爸,你這叫不講理,軍閥作風!”
柳晉才呵呵一笑,眨了眨眼:“不過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嗯,有戲!
柳俊忙問道:“什麼條件?”
“如果你真有事,可以提前告訴我,我幫你請假。”
“不行。”
柳俊立即拒絕,斬釘截鐵。
“謝老師沒電話,你幫我請不到假。”
柳晉才雙手一攤:“那你說怎麼辦?”
“你和謝老師說,我想去上課就去,不想上就不去……”見阮碧秀直翻白眼,連忙加上一句:“我保證每次考試都拿第一名,如果得了第二名,就天天去上課,絕不請一天假。”
“小俊,別講大話,好像試卷是你自己出的一樣。”
阮碧秀不信。
“嘿嘿,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正和柳晉才鬥口,屋外傳來嚴菲清脆悅耳的聲音。
“柳俊,柳嫣,上學去囉……”
敢情這小妮子也是校友?前世怎麼沒注意到呢?實話說嚴菲長得極好看,水靈靈的秀美難言,儘管只有十歲,身材尚未長成,任誰見了也料得到日後長大了定是尤物無疑。但以柳俊四十歲的心態,要說現在就打這小小孩童的歪主意,未免過分不堪。畢竟自己不是人人皆曰可殺的大色魔。只是因了嚴玉成的關係,愛屋及烏,對嚴菲就多了幾分喜愛。
;“等一下,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