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臉洗腳的時候,柳俊一直在忍,忍得相當辛苦。這當口,要做到神色如常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奇怪的是,梁巧倒沒啥異樣,好似覺得理所當然,照顧柳俊洗好臉腳,自己先躲到臥室裏收拾去了。
想想也是,有什麼呀,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屁孩而已。又有誰想到,這個小屁孩已是獸血沸騰了。嗯嗯,整個一“披着羊皮的狼”的真人版!
楓樹大隊這時候還沒有通電,所謂“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那是八十年代建設新農村的標準,跟眼下的楓樹大隊尚不搭界。家家戶戶用的是煤油燈盞,用玻璃罩子罩得嚴嚴實實的,有點類似“氣死風”燈的那種(向陽縣方言叫作馬燈)。便是這種馬燈,也還是奢侈品,通常一個家戶只有一盞,如果需要多一盞燈的時候,那也簡單——舊墨水瓶,加一根燈芯。
梁家人都很默契,將唯一的那盞馬燈讓給了梁巧。
柳俊年紀雖小,卻是身份尊貴的客人呀。
梁巧的房間很簡陋,一張牀,兩個老式木櫃子而已,一個櫃子就放在牀邊,算是牀頭櫃。房間收拾得十分乾淨,還有股淡淡的香味。很淡,然而很好聞。
“巧兒,什麼香味?”
柳俊本來想憋着不說話的。自打梁家嬸子做出那個“殺人不償命”的決定後,柳俊腦袋一直暈暈乎乎的,沒怎麼開過口,生怕一開口就泄了底,將自己不堪之極的內心世界全暴露了出來。這時候終於憋不住開口說了話,心裏那種亂怏怏的感覺頓時緩解不少。
想那麼多幹嘛,將自己真當成一個十歲少年不就結了?
梁巧輕輕一笑,說道:“花香……我採了很多野花,陰乾了放在房裏。”
“好棒。”
柳俊情不自禁讚歎道。一個愛美愛花,在條件許可的情形下時時刻刻記得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更精緻一點的漂亮女孩,決然當得起這二字評價。
梁巧又是抿嘴一笑,將馬燈放在牀頭櫃上,反身插好了房門。
柳俊站在牀前,目光爍爍地望着她,臉上神情似笑非笑。洗漱過的巧兒,穿了套粗布的棉褂,權當睡衣,將身材的曼妙遮掩了不少,烏黑的秀髮隨意披散下來,配上精緻異常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照映下,透出一股淡淡的柔和的光澤,端的秀麗無匹。
梁巧輕輕咬了咬嘴脣。
抗議!
終極美女這種不經意的小動作,足以將任何男人瞬間終結!
柳俊很不爭氣的再一次目瞪口呆。
“嗯……小俊,姐給你脫衣服……”
一語驚醒夢中人,柳俊總算回過神來,慌忙將罩衣罩褲一扒,胡亂扔到櫃子上,“哧溜”一聲鑽進了被窩。時當初夏,鄉下地方晚上仍然很涼爽,蓋得住棉被。
嗯,連棉被也是新的呢,透出濃濃的田園陽光的味道,好聞極了。
梁巧沒有急着上chuang來,先小心地將柳俊的衣服摺疊好,擺放得整整齊齊,然後調小馬燈的燈光。這種馬燈,有一根可以上下調節的燈芯,用以控制燈光明暗。
這也很好,免得尷尬。
柳俊側臥在那裏,一動不動。梁巧也是一動不動,只有細微的似乎是刻意壓抑了的呼吸聲。
如果柳俊真是一個十歲小孩,屁事都沒有。說不定會撒嬌地摟住梁巧的脖子,在她胸前亂拱一番,然後很不負責任地怡然入夢。
問題是,柳俊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上輩子柳俊可是有四十年的人生閱歷,結婚也有十好幾年了。重生回來將近三年,做了三年乖乖的小朋友,然則心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全然回到十歲光景的。沒有誘惑還則罷了,如今身邊就躺着一個千嬌百媚的終極“禍水”,這可真是致命誘惑!
鎮定!
柳俊暗暗告誡自己。
冷靜!
柳俊再次告誡自己。
今晚上決不能出事。不然的話,且不論人家作何感想,柳俊自己便不能原諒自己。男女之事,如同吸毒一般有癮,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無論如何,柳俊的生理年齡只有十歲。
得想點別的事情,將心中的魔鬼趕走。
結果一試之下,柳俊驚恐地發現,全不管事,腦袋裏亂成一鍋粥似的,無論想什麼最後都不可避免的要回到身邊這個散發着少女獨有體香的女孩子身上去。
柳俊幾乎忍不住要跳下牀去,在房間裏暴走,一直走到精疲力竭,然後沉沉睡倒。
正當柳俊彷徨無計之時,隨着一聲幽幽的喘息,一條柔軟的手臂伸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肩膀,隨之整個柔軟的身軀都貼了上來。
上帝!
太上老君!
如來佛祖!
諸天神佛,各位大大你們都在哪裏?救命啊!
柳俊在心裏痛苦絕望地掙扎了最後一下,然後就不顧一切地轉過身來,一把摟住梁巧,像一個真正的十歲小屁孩似的,直截了當將腦袋拱到了她堅挺的胸前……
梁巧的棉布褂子裏,是真空的,一顆硬硬的凸起頂在了柳俊的臉頰上,柳俊隔着衣服,張嘴就咬了上去,同時摟住他纖腰的手也不自禁地往那道弧線的頂部摸索過去。
突然……
突然梁巧發出了一陣輕輕的笑聲,彷彿喫不住癢,身子微微往後縮了縮。
這銀鈴般的笑聲和不經意間的細微動作,猶如一瓢冰水,兜頭潑了下來,將柳俊體內熊熊燃燒起來的獸慾之火徹底澆滅。
多純潔的女孩!她可是真的將自己當成十歲小孩來看的。
柳俊自p;柳俊自然而然停止了所有動作,也將身子往後縮了縮,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放在她纖腰上的手也收了回來,規規矩矩貼在自己的大腿上。
估計梁巧一點都不知道,柳俊心中剛纔的天人交戰是何等的激烈。她輕輕將柳俊摟在懷裏,十分自然地在柳俊臉頰上親了一下,貼着他的耳朵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