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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伏棋

    邱晴川這話,也就在柳俊面前能說。

    以他倆目前的身份,只是副部級幹部,於向宏卻正經是實權副國級主要領導,雙方在體制內的地位,相差比較遠。若在公開場合,如此說話,就不是一句“狂妄”能夠了得的了!

    但是無論柳俊還是邱晴川,均是所在派系力挺的第三代***人,他們的眼界和格局,自然也不會僅僅止步於目前的地位。

    柳俊冷笑道:“他也是迫不及待啊!”

    邱晴川說道:“在這樣的大利麪前,誰能夠淡定?”

    柳俊點頭稱是。

    嚴格來說,程子清的想要問鼎柳晉才的位置,也不算離譜。原本他和敬秋仁,就是那邊曾經推出來與柳晉才唱對手戲的兩位主角。依照那邊的安排,他和敬秋仁,總有一個,能夠坐上柳晉才如今所處的位置。這曾是那邊在前年的換屆選舉中最大的***訴求。

    但是最終,卻是柳晉才勝出,令得程子清大不滿意。

    於向宏公然叫板之後,四月中旬,明珠市召開了一個國際性的經濟交流會議。程子清親自前往參加。a省的劉飛鵬,s省,z省和中部某省的省長,部分省委***,均參加了這個會議。

    程子清召集這幾個省市的主要領導幹部開會。在會上,程子清姿態很高,說歡迎面對面批評他本人、批評其他主要領導同志的工作。程子清明白說道:大家對我,對其他的主要領導同志有意見、有看法,可以以黨委、政府的名義給中央,給常委會提交報告。

    程子清在這個會議上指出:有關經濟是否過熱、超熱,黨內、業界是有爭議的。新一屆領導層、新的領導上任,總是想在任內有所作爲、有新突破、有新業績,這是主觀願望,要經實踐論證,要看效果。我個人是很擔心過熱的經濟增長。

    程子清在這個會議上的相關言論,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部分省市主要領導幹部得知之後,紛紛致電上級黨政機關,詢問大的政策方針,是否要發生改變,是否要進行新的嘗試?

    這個情況,弄得柳晉才很被動。

    “柳辦”的負責人王稻田主動和柳俊通了電話,很憂慮地說,總理這段時間,情緒很不好,經常焦慮,呆在辦公室的時間也比以前更長了。

    王稻田這個人,自從柳晉纔到中央任職之後,就一直追隨在柳晉才的身邊,對柳晉才一心爲國,一心爲民的高尚情懷,十分崇敬。可謂是柳晉才最信任的親信之一。如今成爲柳辦負責人,副部級幹部,更是對柳晉才忠心耿耿。眼見柳晉才因爲程子清的言論寢食難安,不免心急如焚。勸慰的言語,柳晉才又聽不進去,只好給柳俊打電話,希望柳俊能夠緩解一下老爺子的心緒。

    與此同時,阮碧秀也將電話打到了兒子那裏,向他“告狀”。

    阮碧秀的語氣可沒那麼平和隱晦,很憤怒地對柳俊說道:“小俊,那些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你爸爸不過就是想爲國家,爲老百姓做點事情,就那麼難嗎?他們就那麼不能容忍?這樣子搞,黨的組織原則還要不要了?”

    阮碧秀儘管不大清楚具體的內幕,身爲總理夫人,也是能夠聽到一鱗半爪的消息。知道老頭子近段時間寢不安席,都是因爲那邊造成的,不免十分憤懣不滿。

    無奈之下,也和王稻田一樣,將希望寄託在柳俊身上。

    這個世界上,除了嚴玉成,也許就是柳俊說的話,老頭子能夠聽得進去。而據解英說,嚴玉成這段時間的情緒,未必就比柳晉纔好多少,也正需要人勸慰一番!

    陷身於這種層級的博弈之中,位高權重如柳晉才嚴玉成,也一樣無法淡定安然。

    柳俊自己,儘管勸慰了母親,卻也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因爲蝴蝶效應越來越明顯,國內的政局已經和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記憶大相徑庭,重生的優勢,已經基本喪失殆盡。柳俊自己,也無法判斷未來幾年的***走勢。所以,嚴柳系在這場大博弈之中,是否能夠成功頂住攻勢,是否能夠勝出,說真的,柳俊一點把握都沒有。

    難道,拼搏了這麼久,最終只能是南柯一夢嗎?

    柳俊沒有給父親打電話,他很清楚自家老子的性格,這樣的大事上頭,空言安慰是不頂用的。說了,徒增父親的煩惱罷了。

    但是,他展開了實際的行動,此番江口市之行,絕不是普通的訪友那麼簡單,與邱晴川一起探討,纔是主要的目的。除了邱晴川,柳俊的拜訪名單上,還有好幾個人的名字。

    那邊已經擺開了全線出擊的架勢,柳俊自不能無動於衷。依照他的性格,絕對是對攻!

    連防守,柳俊都不屑於做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既然博弈已經展開,就要想盡一切辦法,主動出擊,打亂敵手的陣腳,爭取佔據優勢。至少,也要獲得平等的對局權力。

    “柳俊,聽說劉飛鵬在程子清面前表了態,要儘快將a省的經濟搞上去,要引進很多高新技術項目,興建新的經濟開發區,有沒有這麼回事?”

    邱晴川抿一口酒,夾了一筷子已經涼了的菜心吃了,隨口問道。

    柳俊搖搖頭,說道:“我也聽說了,但暫時還沒有行動。不過聽小雅說,省政府那幫筆桿子,已經在起草相關的規劃和方案,大致意思就是你說的那樣。”

    “嘿嘿,令尊在進行宏觀調控,他們在下面大幹快上,這樣子不亂套纔怪。”

    柳俊沉聲說道:“這原本就是他們的目的。把經濟搞亂,地方上出了政績,最終造成的社會動盪,卻歸咎於中央政府,歸咎於我父親。到時候,他們就有話說了。”

    邱晴川沉吟不語,端起酒杯慢慢研磨,良久,一揚脖子,將整杯茅臺全都灌了下去,說道:“既然如此,別的地方咱們先不管,a省的經濟大權,你要拿下來!最起碼,能夠破壞他們的統一行動。”

    柳俊雙眉微微一蹙,也是沉吟不語。

    他現在雖然是a省事實上的三巨頭之一,在a省擁有極大的話語權,但劉飛鵬纔是省長,要想邱晴川說的那樣,拿下a省的經濟大權,談何容易。

    “兩條路,你自己選吧!”

    邱晴川又提醒了一句。

    對於邱晴川所言,柳俊當然心知肚明。

    第一條路,很簡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程子清他們不是要搞“農村包圍城市”嗎?由下往上逼迫柳晉才。柳俊也可以在a省依樣畫葫蘆,由下往上逼迫劉飛鵬,破壞他的統一佈局。以柳俊目前在a省的勢力以及柳系幹部分佈全省的情況,加上靳秀實和丁玉舟的支持,勉強可以達成目標。自然,其中要經過很多的龍爭虎鬥。這條路,相對比較保險,不用冒太大的風險,成功了固然可喜,萬一失利,損失也不是很大,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但選擇這條路,也有缺點,那就是很不徹底,話語權不大,說得難聽點,始終只是一種“搗蛋”的做法,不是主流。

    另一條路,就比較激烈,索性在a省掀起一場***風暴,爭取重新洗牌,獲取真正的話語權。說白了,就是像邱晴川目前在江口市一樣,硬生生奪權。

    這條路,成功了,獲利很大,若一旦失手,則有可能連現在的局面都無法保持。擠不走人家,就輪到柳俊自己走路!

    這個沒有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古來如此!

    沉吟良久,柳俊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要幹,就幹個狠的!”

    邱晴川就笑了,淡淡說道:“其實把握還是很大的,你不是支持汪國釗去了原南市嗎?這着棋,也該用了!”

    ……

    兩個大老爺們在這裏“謀劃大事”,裏間房裏,氣氛卻是比較輕鬆,兩個女人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商議的竟然也是大事。

    “哎,雯雯,你該要個孩子了吧?這麼多年,該有個結果了!”

    凌雅湊在雯雯耳朵邊上嘀咕道,笑嘻嘻的。

    雯雯就白了她一眼,不依道:“你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呢?再不生,是不是不打算生了?”

    凌雅頓時撅起厚實性感的紅脣,很鬱悶地說道:“你以爲我像你那樣方便啊?我要是像你這麼***,老早就生了。”

    雯雯說道:“你以爲我真的那麼方便?他在江口市,這麼敏感,一直都是鬥來鬥去的,我敢嗎?萬一給別人知道了,抓住什麼把柄,那怎麼辦?”

    凌雅一曬,說道:“怕什麼?我還真不相信,以邱***的能耐,還擺不平這樣的事情。你也***心太多了!”

    雯雯說道:“他能耐是能耐,可我……就是擔心給他添麻煩……”

    “傻丫頭,你給他老邱家生兒子,那是大功德,怎麼叫添麻煩?”

    凌雅便笑嘻嘻地說道。

    雯雯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要不這樣好不好?咱倆一起生,要是生的一男一女,說不定以後還能做親家呢……”

    凌雅不禁開懷大笑,掐了雯雯一把:“死丫頭,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到幾十年之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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