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上別鬧 >第8章 宿舍
    自助餐廳很大,因爲二十塊錢普通學生也能喫得起,只是不能天天喫,所以座位不算少。但都是鋪着桌布的四方小桌,比起樓下的長條桌,座位還是少了很多。

    獨孤暗已經早早地佔好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並且拿了很多喫的。

    虞棠帶着宋簫過去,讓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喫食:“還想喫什麼,你自己去拿。”

    也不知道獨孤暗是怎麼跑的,一看就知道是第一個來的,因爲他把菜上唯一的雕花都拿來了。黃金蝦上綴了蘿蔔花,醬燜雞翅上擺了西芹葉,十分賞心悅目,跟別人的一盤混雜完全不同。

    宋簫看桌上的東西很齊整,就去拿了些水果。

    到現代社會最讓他滿意的,就是能喫到各種各樣的水果。以前在大虞,水果可不是能天天喫的,即便他後來貴爲皇后,也要看時令和上供,往往一季也就寥寥幾樣水果可喫。不像現代,不論什麼季節,只要你想喫,就能買來。

    虞棠端着一杯可樂,緩緩飲啜,眸色深邃,貴氣天成,乍一看還以爲他在喝美酒佳釀。

    “那是誰呀?好帥……”窗邊的位置在一個略高的臺子上,十分顯眼,有偶爾來打牙祭的高二女生,一眼就看到了那優雅的貴公子。

    “高一的吧,以前沒見過呢,”同桌的另一個女生說道,“昕然,你認識他嗎?”

    這話一出,兩人都看向桌上的第三個女生,程昕然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一下嘴,看向窗邊的人,眼睛不可抑制地亮了一下,而後故作不經意地說:“他每天都坐那個位置的,你們不常來可能不知道,那就是虞家大少爺。”

    “天哪,那就是你說的那個虞家?”兩個女生驚訝地張大了嘴。

    “噓,別給我丟臉,喫飯。”程昕然說了兩個女生一句,讓她們收斂點。

    “這纔是帥哥中的頂級呀,比起他,那四個草根本就……”話還沒說完,餐廳裏突然一陣騷動。

    就見四個不穿校服的高個子男生,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各個都染着黃頭髮,很是酷炫的樣子。

    “哇——”有女生忍不住尖叫起來。

    因爲《流星暴風雨》風靡全國,不僅女生看,男生也看,就有人開始模仿。這四個男生是高一這一屆有名的富二代四人組,也學電視劇上讓家裏給學校捐錢,特批不用穿校服。

    宋簫正端了水果回來,見到那四人,不由得頓了一下,覺得在哪裏見過他們。腦袋忽然暈了一下,踉蹌一步差點沒站穩,盤子裏切好的火龍果頓時滑了下去。

    “嗖——”耳邊傳來一陣風聲,獨孤暗瞬間出現在他面前,手裏拿着個盤子,一個不落地將甩出去的水果穩穩接住。

    宋簫一驚,這功夫,在大虞也是絕頂高手,而據他所知,武功絕學在現代已經失傳了,不由得深深看了獨孤暗一眼。

    回到座位上,虞棠抿了抿脣想說他,拿個水果都拿不好,但看他有些蒼白的臉,到了嘴邊的斥責頓時吞了回去:“你怎麼了?”

    “沒事,前段時間磕到了腦袋,還有點後遺症。”宋簫揉了揉太陽穴,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四個高調的男生。

    虞棠並沒有提前動筷,只是慢慢地喝飲料,等着宋簫拿起筷子,才說了一句:“喫吧。”同時起筷。

    這樣熟悉的場景,讓宋簫有些恍惚,便條件反射地夾了一塊雞翅中到虞棠的碗裏,虞棠也很自然地夾起來就喫,吃了一口才反應過來,兩人同時愣住了。

    “這個雞翅看起來很好喫。”宋簫趕緊給自己也夾了一塊,埋頭開喫。

    景元帝不喜歡喫雞腿,就喜歡喫雞翅中和翅尖這些有味道的地方,然而皇帝喫這個是不雅的。

    “皇上,喫翅尖。”在宮中飲宴,作爲皇后,要盡職盡責地給皇上夾他喜歡喫的東西。

    底下的大臣看了一眼,縮了縮腦袋不敢出聲,皇后竟然給皇上喫這種邊角料,真是膽大。

    景元帝看看碗裏的兩個翅膀尖,無奈地看了一眼皇后,用金筷夾起來:“梓潼給的,朕都會喫。”然後,就會開心地把連同皇后桌上那一份翅中、翅尖都給喫掉。

    宋簫給皇上佈菜習慣了,一時間忘了這已經是千年以後,虞棠也不再是那個等着他夾菜的虞錦棠。剛剛認識的同學,突同學,突然給人家夾菜,是很唐突的,但願沒有惹惱他。

    虞棠慢慢把雞翅喫掉,眼睛卻一直盯着宋簫,看着他因爲不好意思悄悄變紅的耳朵:“謝謝。”

    因爲還是夏季作息,喫完飯大家可以回宿舍午休將近兩個小時,宋簫謝過請他喫飯的虞棠,便去找司達舒。

    “簫簫,可找到你了,喫飯了嗎?”司達舒滿頭大汗地站在宿舍門前,老闆跟校長談完就走了,留下他一人苦逼地到處辦手續、收拾宿舍,好不容易收拾好,纔想起來沒給宋簫辦飯卡,慌里慌張地辦好卡,教室裏已經沒有人了。

    “喫過了。”宋簫接過司達舒遞過來的幾張卡,飯卡和水卡是一張,宿舍的門卡、出入學校的門禁卡、圖書館的借書卡……林林總總七八張。宋簫把卡收好,跟着司達舒去看宿舍。

    聖蒙高中的宿舍條件很好,每個寢室都有單獨的浴室和廁所,基本上都是兩人間。因爲來的晚,就分到了特長一班的最後一間宿舍,屋裏已經住了一個同學,正是差點成他同桌的那個不洗頭的眼鏡兄。

    眼鏡坐在牀上,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不說話。他是靠着成績考進來的,因爲數學特別強,有拿奧數獎的可能,就被分到了特長班,對這些掏錢來上學的學渣富二代們向來有些看不起。

    “你好,李博文。”宋簫記得班裏每個人的名字,笑着跟眼鏡兄打了個招呼。

    李博文一愣,沒想到這人竟然記得他的名字,班裏的同學通常也不跟他玩,開學一週了很多人還總想不起來他叫什麼。眼鏡兄不知所措得撓了撓頭,飄出來許多頭皮屑。

    另一間宿舍中,虞棠半躺在牀上拿着個mp5打俄羅斯方塊,獨孤暗就站在他旁邊。

    “他住哪兒?”插了一個長條到凹槽裏,連消了四行,虞棠緩緩開口問道。

    “在531,跟李博文一個房間。”獨孤暗的聲音,並不像他給人的感覺那般陰沉,反而帶着幾分低沉的磁性。

    虞棠關了遊戲,蹙起眉。想到宋簫以後要跟別的男生住在一起,天天被別人看他的身體,就一陣煩躁。

    “呦,小跟班,又來見你老大呀。”聒噪的聲音傳來,衝了個涼的室友錢家輝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說道。

    深邃的黑眸瞄到錢家輝身上,虞棠微微眯起眼。

    下午有三節課,物理、化學、政治,宋簫聽得很認真。家教給他講解了現代的考試製度,看起來考大學跟考舉人差不多,都是在自己州府裏考,考得好就可以去上國家開立的高等學堂——大學。大學畢業,就能得到“幹部身份”,也就是有了功名。

    不中舉,就沒有功名,身份就還是普通百姓,有了功名,就可以改變他的戶籍。

    囫圇吞棗地學了一個月,真正掌握的東西並不多,物理、化學對於宋簫來說依舊是天書,但還是認真地記着筆記。硬頭的水筆他用着比較喫力,一筆一劃寫得很慢。

    正寫着,一支通體漆黑的長水筆遞到了他面前。

    宋簫看看那支做工精細的筆,以及捏着那支筆的修長手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虞棠。

    “用這個。”虞棠把筆塞到他手中。

    宋簫打開筆帽,這是一種軟頭水筆,寫起來有點韌性,像是那種極小的毛筆,用這個記,果然順了很多,寫字也快了起來。

    正想謝謝虞棠,那人就把自己的書也遞了過來:“筆記給我也記一份。”

    宋簫抽了抽嘴角,就知道這傢伙沒那麼好心。

    雲裏霧裏上了一下午的課,到三節課後有個自由活動的大課間,錢家輝一臉喪氣地去找班主任。

    晚自習的時候,賈老師把宋簫單獨叫去了辦公室。

    “錢家輝以前在初中的成績很好,到了高中有些不適應,想找個數學好的同學幫幫他,”賈老師有些爲難地對宋簫說,“老師已經批評他了,想換宿舍應該早點說,你都搬進去了,現在換太折騰,老師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想換,我再去問問別的同學。”

    “沒事的老師,我跟誰住都可以。”宋簫好脾氣地說。

    “那行,晚上老師去宿舍幫你們搬。”賈老師鬆了口氣,剛纔錢家輝哭天抹淚地來找她,非要跟李博文住,勸都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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