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然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程夫人的臉也有些掛不住。
“這孩子……”虞媽媽嗔怪地說了半句,就沒再說,“走吧,咱們去茶廳,昨天我得了一套不錯的茶具。”
程夫人笑着應了,給女兒使了個眼色,轉身跟着虞夫人走了。程家雖然也不差,但家族大,單在a市就有三房,她老公只是其中之一,跟擁有華國一半虞家勢力的虞棠他爸沒法比。
程昕然想了想,還是跟着虞棠的腳步走去。
虞家的這個豪宅,基本上什麼設施都有,網球場、籃球場,周圍的草地還是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
宋簫還不會打籃球,虞棠就先教他運球。
“竟然還有男生不會打籃球?”程昕然走過來,看到宋簫笨拙地拍丟了球,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她看來,宋簫就是虞棠新收的小跟班,只是一點眼力界的都沒有。通常爆發戶家的孩子,見到她都會上趕着巴結。這人倒好,上次跟她搶座位,這次見到她竟然連招呼都不打!
“這裏用力,胳膊放鬆。”虞棠正興致勃勃地給宋簫講解動作,被程昕然打擾了很不高興,擡頭看她。
程昕然見虞棠看過來,立時露出個笑臉來:“我也跟你們一起玩吧。”
她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第一次見虞棠,那時候虞家大少爺病剛好,爲了慶祝,開了一場宴會。那時候,只有十歲的虞棠穿着一身小西裝,帶着精緻的小領結,就像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符合小女孩所有的幻想。
之後上了初中、高中,所有大家誇獎長得帥的男生,她都會暗自拿來跟虞棠比,直到現在,也沒見到過比虞棠更帥的了。她一直以虞棠青梅竹馬的姐姐自居,因此還收攏了一堆喜歡虞棠的女生做跟班。
虞棠單手捏起籃球:“接着。”帶着塵土和汗水的籃球朝着程昕然飛過去,力道非常大,程昕然那做了水晶指甲的手自然是接不住的,嘭地一聲砸中了身上的裙子,米白色的裙子上頓時有了一個圓形的灰印。
“昕然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漂亮了。”虞媽媽客氣地誇獎道,擡手給對方添了杯茶。
“哪裏,就是個瘋丫頭,還是棠棠懂事,聽說已經開始管企業了,”程夫人笑着接過茶杯,低頭看了一眼,頓時被吸引住了目光,“這什麼花紋也沒有的瓷器,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虞母本就不想多說家族企業的事,見她說起別的,便順勢轉移話題:“可不是嘛,我以前也看見過這套瓷器,想着沒個花紋太素,沒想到真用起來這麼好看。”
這瓷器正是昨天宋簫送來的。
“送東西的人還真是有品位呢。”程夫人跟着誇讚。
正說着,程昕然突然跑了進來,臉色不怎麼好看。
“怎麼了?”程母見她這樣子,皺起眉頭。
“裙子髒了。”程昕然咬了咬脣,這是她剛買的香奈兒最新款,第一次穿。
虞媽媽一看那球印,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棠棠真是不懂事,打球也不注意周邊,沒碰疼吧?”說着,就拉着程昕然起身,“走,跟我上樓換身衣裳。”
虞媽媽因爲剛生過孩子不到半年,身體還有些虛胖,但以前的身材是很好的,櫃子裏許多裙子都是小號。打開衣帽間,讓程昕然挑一套。
“來兩杯檸檬水。”虞棠拉着宋簫去院子裏的鞦韆椅上坐下,朝一旁的女傭打了個手勢。
這鞦韆椅是一對,中間一張原木桌,兩邊是一模一樣的長形鞦韆。虞棠和宋簫擠在一個上面,放鬆手腳互相靠着吹風。
宋簫抱着一大杯檸檬水,咕嘟咕嘟喝了半杯,長長舒了口氣。
虞棠從後面悄悄伸出手,想把宋簫摟到懷裏,剛碰到衣裳……
“給我也來一杯。”剛換好裙子的程昕然恰好過來,也向女傭要了一杯,然後,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兩人的對面。
伸出去的手,頓時蜷起了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頭,虞棠的眼中泛起了殺意。
宋簫打了個哈欠,這幅身體因爲先前那些年的自閉,不怎麼運動,非常孱弱,打了一會兒球就累得不想動了,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無法支撐這麼沉的腦袋了。感覺到皇上的靠近,便犯懶地向下滑了滑,偷偷把腦袋擱到皇上的肩膀上。
毛茸茸的短髮搔到了脖頸,同時感覺到肩膀一沉,虞棠愣了一下,只覺得那癢癢的感覺從脖子一路蔓延到了心尖上,眼底的殺意盡褪。
女傭拿着玻璃壺過來,給程昕然倒了一杯,同時給已經快喝完的宋簫續上。
“聖蒙的論壇該續費了,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程昕然雙腿併攏,斜斜放置,標準而優雅的坐姿,配上那聲寶藍色略顯成熟的包臀套裙,看起來很看起來很像談生意的名媛。
現在聖蒙還沒有官方信息發佈平臺,這個私人論壇就成了唯一可以交流的地方。這是去年程昕然和兩個小姐妹合資開的,現在到了續費期,她們不在乎這點錢,但如果虞棠加入,會讓她們很有面子。
“官方網站下個月就能建成,工部已經在跟進了。”虞棠面部表情地說着,悄悄用下巴蹭了一下脖子邊的毛腦袋。
程昕然見虞棠不感興趣,就沒再堅持,看了一眼快睡着的宋簫,皺了皺眉,端起檸檬水,用吸管攪了攪:“昨天我堂哥叫你出去玩,你怎麼不去?”
明明有上流少爺聚會不去,卻在這裏跟個暴發戶的兒子打球,這一點都不利於虞棠以後的交際。
虞棠沒理她,剛把自己的檸檬水喝完,拉出吸管插到宋簫的杯子裏,偷喝他的。
虞苗小公主起得晚,廚房就給她準備了另外的早餐,喫完早餐,先去嬰兒房看弟弟,弟弟還在呼呼大睡。伸出手指,在那肉呼呼的臉上戳一個小凹坑:“弟弟,快點長大,哥哥有了嫂子都不跟我玩了。”
“哈……”虞麟小嬰兒被戳醒,打了個哈欠,瞥了牀邊的姐姐一眼,咂了咂嘴。
“我跟你說哦,昨天哥哥和嫂子睡在一個屋子呢!”虞苗趴到小嬰兒耳朵邊悄聲說,本來她以爲“嫂子”是那個哥哥的名字,但是昨天媽媽明明叫他“宋簫”的,於是就去問了媽媽“嫂子”是什麼。
虞麟瞪大了眼睛,小小的眉毛揚起來,漸漸皺成一個疙瘩。
“媽媽說,嫂子就是能給我們生小侄子的人,你得快點長大哦,說不定過兩天就有小侄子跟你搶奶喝了。”虞苗一臉認真地告誡弟弟,其實她是想讓弟弟趕緊長大,好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