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簫現在已經能熟練用電腦了,起碼跟虞棠一起打網絡遊戲不成問題。
“明天元宵節,世界公園有燈會,要看麼?”虞棠在遊戲頻道里跟他說話。
“看!”宋簫想也不想地應下來。在生活清冷的古代,花燈會、河燈會這種事情,是最熱鬧有趣的,他每年都不會錯過。
第一年剛入宮,呆在宮裏不適應,皇帝陛下就帶着他偷偷出宮去看燈會。綿延了整條長寧街的花燈,在長袍遮掩下悄悄拉他手的皇上,至今記憶猶新。
元宵節晚上,宋子城沒回來,外面有應酬。最近公司資金緊張,新年還有大項目要做,宋子城在想辦法貸款,最近總是早出晚歸的。
虞棠過來接宋簫,手裏還拉着虞苗小公主。
“苗苗也想去看。”虞棠有些無奈地跟宋簫解釋。
“晚上好,公主殿下。”宋簫牽起虞苗另一隻手。
“晚上好,嫂子哥哥,”虞苗笑起來,露出缺了門牙的嘴巴,“我來會不會影響你們約會?”
宋簫被小朋友說得一愣,耳朵有些發紅:“哪有約會,我們是去看燈。”
虞苗捂嘴偷笑,跟哥哥使了個眼色。虞棠裝作沒看見,拉着兩人就走。
世界公園在江邊,還有兩公里的時候就不能行車了,大家就下車徒步過去,司機自己去找停車位。
剛進公園,就聽到震天的鑼鼓聲,有舞獅的在公園門口表演,只是人們着急進去看燈,並沒有在此多做停留。暗衛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些舞獅子的人,確定他們沒帶兵器不是刺客,這才亦步亦趨地跟着皇上去看燈。
刺客通常會扮成舞獅的、玩雜耍的、擺小攤的,因爲這些人能在周邊隱藏兵器,且吸引一堆人前來觀看,可以靜待行刺對象。
世界公園是以世界各國爲主題的公園,每個國家都有一個小建築,低矮的微縮金字塔、花崗岩砌的凱旋門、水泥糊的自由女神像,現在都掛滿了各種燈籠。
自由女神手中提着一串大紅燈籠,獅身人面像前爪間放了個七彩球,看起來頗爲滑稽。
“哥哥,我看不見!”虞苗小朋友個子太矮,周圍人又太多,只能看到各種屁股,看不到燈,着急地蹦起來。
虞棠轉頭看看妹妹,再看看周圍的人。很多年輕的爸爸會把孩子抱起來,放在肩膀上,這樣孩子就不會被擠到,也不容易丟。於是,擡手,把妹妹抱起來,讓虞苗也騎在自己脖子上。
宋簫震驚地看着虞棠,皇帝陛下竟然允許別人騎在他頭上,實在是不可思議。
虞棠伸手拉住宋簫,對上他驚訝的眼神,笑了笑:“入鄉隨俗。”何況他已經不是皇帝了,照顧好家人和宋簫是關鍵。
上一世的花燈會,他只牽了宋簫手一會兒,就因爲禮節而放開,一轉眼,宋簫就被人流衝散了。像張孝仁那種殺皇帝的奇葩不多,朝中想要宋簫命的人卻不少,當時虞棠就慌了神,立即下令侍衛戒嚴整條街。
一回頭,卻看到宋簫站在路邊最亮的燈下,衝他微微地笑。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一世我拉着你,再不會丟。”虞棠緊緊握着宋簫的手,輕聲說道。
現代社會雖然讓他失去了天下至尊的位置,卻也給了他莫大的好處,起碼,他可以拉着宋簫的手在街上走,可以把妹妹放在脖子上,可以不必擔心他的愛情毀了祖宗的江山社稷……
“哥哥,那邊有猜燈謎的!”虞苗坐的高看得遠,指着遠處一片紅燈籠興奮地說,拽了拽哥哥的耳朵示意他往那邊去。
猜燈謎有獎,猜中十個可以獎個小兔子燈。
“哥哥,我想要那個燈。”虞苗被哥哥放下來,就跑到獎品攤前轉一圈又跑回來,指着那個小兔子燈眼巴巴地看着哥哥。
“好,”虞棠點點頭,戳了自家皇后腰窩一指頭,“你去。”
宋簫瞥了皇上一眼,剛還沉浸在回憶的感動中,一轉眼又開始使喚他。但誰讓他是宋狀元呢,猜燈謎對詩這種事,他的確擅長。
【池塘亮底,打一字。】
“汗。”宋簫直接將燈籠下的硬紙板取下,遞給虞棠。
【鳳頭虎尾,打一字。】
“幾。”
宋簫答得特別快,專猜字謎、詩迷,周圍的人也看得稀奇,紛紛瞧過來。
正答得專心,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宋簫轉頭去看,就見獨孤暗把一個身形猥瑣的漢子按倒在地,虞苗在一旁撇着嘴巴哭。
兩人立時扔了燈謎,走過去看。
“怎麼回事?”虞棠皺眉,剛纔只顧着猜燈謎,沒注意妹妹竟然已經離他三步開外。
“他是個人販子。”虞苗指着那個男人,大聲說道。
剛纔她正看嫂子猜燈謎,突然有人捂住她的嘴巴往後拖,幸好被獨孤暗發現,一招將人按倒在地。
“我,我不是!”那男人掙扎着說道。
“我家孩子也丟了!”這時候,一個哭得眼睛紅腫的女人跑過來,“是不是你們一夥的?”
衆人聽到這話,紛紛查看自己孩子還在不在,對着這個人販子指指點點。
“我就是看我就是看這小姑娘沒人管,想把她交給警察。”那男子狡辯。
“說謊,你明明捂着我的嘴巴,手還臭死了!”虞苗噁心地乾嘔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手絹擦了擦嘴。
“你們在幹啥!”一箇中年婦女走過來,懷裏還抱着個睡着的小嬰兒,“我男人有精神病,你們別跟他一樣。”
衆人聽到有精神病,不由得一陣失望,現在好多拐孩子的都說有精神病,去鑑定的話有些還真的有,這樣一來就能免責了。
虞棠看着那對夫妻,眼中盡是殺意。如果暗衛沒能及時發現,他們要把虞苗帶到哪裏?賣給不能生育的人家當閨女,還是賣給偏遠山區做童養媳?
衝暗衛做了個手勢,虞棠擡手把妹妹抱起來,把她的眼睛捂住。
獨孤暗會意,拎起那個男的,快速給了幾拳,扔到地上。
“啊——”那人立時殺豬般地慘叫起來,他老婆立時不幹了,上來撕扯獨孤暗,懷裏的嬰兒卻一直沒反應,還在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