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表完白以後,傅思琬整個人的屬性和之前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也不該再用帶刺的可憐小兔子來形容這傢伙,真要給她一個合適的動物屬性,大概沒有比不知羞的小狗更合適的了。
成天腆着一張臉黏着自己要談戀愛要交往的傢伙,怎麼可能還和那些負面詞彙扯上關係。
又一次被少女的厚臉皮打敗的白芡,冷着臉晾了對方一整路。
她試圖用這中態度告訴對方,你要是不把照片給我換掉,就別再想讓我和你講話!
但這中幼稚的做法顯然不可取,進化成小舔狗的傢伙,就算主人不給她肉骨頭,也能毫不在意地黏在主人身邊,繼續做自己平日裏要做的事。
白芡單方面跟她冷戰了三天。
第四天中午,冷戰因爲一場人爲的意外而結束。
傅思琬在廚房切水果切到了手,紅着眼眶走出來,可憐兮兮地把自己受傷的食指遞給她看。
切得不是很深,但還是不斷有小血滴從那道細縫中滲出來。
白芡當即忘了自己還在和她冷戰,連忙去拿了藥箱,一邊小心幫人處理,一邊關心地問:“怎麼會切到手呢?”
傅思琬支支吾吾地沒開口,杏眼裏水光閃爍,看起來可憐得要命。
她嗚咽着:“疼。”
白芡湊過去,幫她輕吹了幾口,擡眼,恰好對上小姑娘眼底未來得及收回的情緒。
“……”白芡簡直要被這傢伙氣笑,“傅思琬,你是不是有病,這是你的手,你用你的手來算計我?”
少女見小心機敗露,也不再繼續僞裝剛纔那副弱似黛玉的模樣,理直氣壯道:“誰讓姐姐不肯跟我說話!”
白芡想罵,又被小姑娘這不知分寸的刻意一刀給駭到,胸口鬱結的氣不上不下地翻滾幾遍,最後只能無奈道:“下次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記住沒有?”
傅思琬哼哼唧唧地不說話,眼見創可貼被貼好,在女人要起身時,往前一撲,順利地將人抱了個滿懷。
“姐姐身上好香,我怎麼聞都聞不夠。”
白芡已經能夠很淡定地接收她時不時冒出來的有些癡/漢的話,面不改色地揪住對方的後衣領,往後一扯。
“別給我得寸進尺,起來,我得回公司臨時加個班,你自己在家等我。”
“我和你去!”
“我是去上班,你以爲我是去玩?”
少女很機智地利用了她那張精緻無害的臉,擺出一副乖巧聽話讓人根本沒法拒絕的神情,衝着她豎起手指,軟聲道:“姐姐,我跟你保證!我就坐在辦公室裏等你,絕對絕對不會打擾你!”
“……”
白總帶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進辦公室的八卦,不到十分鐘,就傳遍了整個公司。
身爲白芡平日裏最親近的下屬,謝朝被迫在衆多同事哀求的眼神中,敲開了門。
他還沒開口,裏頭就先清晰傳出來一陣動聽女聲。
“姐姐,你的辦公室裏居然還有休息室啊,平時姐姐工作累了,應該不會和其他女人,順便進休息室裏休息休息吧?”
外頭豎耳偷聽的衆人瞬間沸騰,可惜熱鬧只能是無聲的,衆人互相對視,都默契地知曉對方心中在想什麼。
——萬能單身的白總真的交了個女朋友,嬌氣的小姑娘還非常愛喫醋!
白芡一看見謝朝那複雜的眼神,再加上外頭詭異的沉寂,就知道傅思琬剛纔的話,已經被其他人聽了個遍。
她大概知道這件無中生有的事情最後會被傳成什麼樣,沒想着去解釋,畢竟有些東西,越解釋越說不清。
索性隨它去,這樣不需要多久,自然會有新八卦取代它。
謝朝顯然是被大家推進來想要了解一下八卦的工具人,白芡見他支吾半天,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進門理由,揮揮手就讓人出去了。
無關人員離開,接下來要處理的,自然就是屋裏這個佯裝無辜的小姑娘。
“平時在家裏,也沒見你這麼大聲講話啊,傅思琬同學?”
少女臉上的困惑表現得恰到好處:“姐姐,你在說什麼?”
白芡實在拿她沒辦法,當初抗拒一切的小兔子,現在都敢將小心機打到自己身上了,還不都是自己慣的。
“安靜玩手機,記住你自己在家裏怎麼保證的,懂了嗎?”
傅思琬乖乖點頭。
結果只安靜坐了十幾分鍾,就打着哈欠窩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她走過去將人抱起,放進那個自己成爲原主之後,從沒有使用過的休息室。
剛將薄毯替人蓋好,緊閉着眼的小姑娘,緩緩睜開了眼。
她睡眼惺忪,顯然還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眯着的眼眸柔柔地盯着白芡,軟聲又不甘地問她:“這裏除了姐姐,還有別的人躺過嗎?”
白芡不想回答這完全沒有意義的問題,抽身就想走,衣角被人緊緊攥住,傅思琬紅着眼,無聲地同她爭執,態度執拗得非要等到她的回答不可。
女人輕輕掰開小姑娘的手,在人嬌氣得就想鬧出聲時,無奈道:“只有你,安靜睡覺,可以嗎?小朋友。”
一道身影迅風一般從牀上坐起,等白芡反應過來,成功在她脣上偷了個吻的小姑娘,已經躺了回去。
白芡垂眸,瞧見她這副“我要睡覺了,你不準吵我”的模樣,好氣又好笑。
這傢伙,什麼好的都沒學,倒是把如何喫她豆腐並且如何讓她氣不起來的壞手段,掌握得精通。
……
白芡當初會選擇跟少女住在蘭梅庭,就是因爲它附近的大學城都是名校。
錄取傅思琬的學校,雖然也在a市,但和蘭梅庭的距離,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單是地鐵就得轉兩趟,加上步行的時間,足足三個小時。
填志願的老師是白芡找的,她知道小姑娘不會去讀其他城市的學校,就只跟老師提了要在a市這個要求。
傅思琬對志願學校並不關心,白芡則是因爲那一陣比較忙,再加上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還不如人家金牌志願老師,也就沒管這方面的事。
現在看到結果,小姑娘差點難受得哭出來。
白芡來不及說話,傅思琬就已經哀怨無比地衝回了房,砰的一聲,把自己關進了門裏。
她這一待,就足足待了一整天。
期間白芡敲過幾次門,平日裏跟小狗一樣黏人的傢伙,今天一反常態,一聲也不吭,就這麼獨自窩在房間裏生悶氣。
白芡知道她在委屈什麼。
高考一結束,小姑娘就提前跟她說了自己大學不住校的事。
女人一開始沒答應,這個年紀的小孩,還是該多和同齡人接觸接觸比較好。
傅思琬跟她保證,自己上大學以後,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而是會試着去交朋友,白芡纔算同意。
現在學校離蘭梅庭這麼遠,傅思琬就算不想住校,也不可能。
眼瞧着晚飯時間已過,餓了一天的小姑娘還是沒有出來的打算,白芡只好煮了碗餛飩,端着走到門邊,再一次敲門。
“我煮了餛飩,你喫一點。”
不出意外,對方還是沒有迴應。
白芡掏出備用鑰匙開門。
屋子裏。
傅思琬埋着腦袋窩在牀邊,聽見她進來的聲音,也沒給任何反應。
白芡放下碗,走過去蹲下/身子,揉了把少女溫順的黑髮。
“這樣生悶氣,除了能把自己氣壞,我們傅思琬小朋友,還能得到什麼呢?肯定什麼都得不到,所以這樣一點也不划算,對不對?”
“之前都說了要把我當朋友,有什麼事的話,一定會把自己的想法,毫不保留地告訴我,結果某人嘴上說着喜歡我,實際上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覺得我怎麼相信你的喜歡?”
傅思琬聞言,猛地擡頭。
像小狗一樣故作兇狠地瞪她:“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沒有人!”
白芡用指腹擦了下她額角悶出的細汗,嗓音壓得很輕,像春風一般柔。
“所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嗯?”
傅思琬的眼淚奪眶而出:“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巴不得我去住校,當初我嗚嗚,我求了你那麼久,你纔不情不願地答應,嗚嗚嗚現在我的學校那麼遠,你肯定要高興死了!”
小傢伙一整天不肯搭理她的懸案,破了。
白芡被她質問的態度逗笑,又覺得小姑娘這副委屈的表情讓人有些心疼,不再說些沒用的廢話,無奈道:“平時在我面前厲害得不行,怎麼關鍵時刻,就又慫了?”
傅思琬鼻子紅紅,表情困惑而迷茫。
女人伸手點在她那小巧可憐的秀鼻上,輕笑:“你就沒想過,要我搬過去陪你?”
作者有話要說:雙向奔赴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