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定下來，按照孫總你的指示，初步決定到省城請一位專業律師，但人家要價太高。我這幾天正準備和你彙報這事。”高長江抽出兩支菸，遞給孫憲明禮儀性地挑一支。
“多少？”孫憲明接過內側的那支菸，點上火。
“二十萬元，有些太貴了。”高長江縮回外側的那支，叼在了嘴上。
“二十萬？奶奶的，那是個天價了！他能包我們贏嗎？他要是能包我們贏，給他五十萬。”孫憲明抽了一口煙，吐出一串菸圈，臉上露出了頗爲不滿的神情。
“不包，人家說了只能盡最大努力……”高長江的話還未落音，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猛地踹開，五、六個高高矮矮的警察衝了進來。
“孫憲明？”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喊了一聲。
“什麼事?你，你們這是——”孫憲明叼在嘴裏的煙掉了地板上，砸出了幾粒火星。
“你就是孫憲明？我們是臨海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我們郭局長想請你喝杯茶。跟我們走一趟！”那個高個子警察用眼色示意另外兩名警察衝上來，爲孫憲明戴上了手銬……
“喝茶？喝茶他媽的戴什麼手銬？”望着警察帶走孫憲明遠去的背影，高長江恨恨的撂下了一句話。
臨海縣刑警大隊審訊室。
“孫憲明，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你不死心，是吧？”郭亮局長坐在審訊室的一張辦公桌旁，厲聲說道。
“郭局長，我真的什麼都沒幹，你讓我說什麼啊！”孫憲明坐在郭局長對面的一張椅子上，雙眼無神地強辯道。
“你認爲我們是在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隨便抓人嗎？是不是？”郭亮緩和了一下口氣，轉臉對着旁邊一個刑警說道：“小胡，把那兩段監控錄像放給他看看，提醒他一下。可能是因爲上了年紀了，孫大老闆的記性好像不太好啊。”郭亮冷冷地說道。
“是，局座！”小胡向郭亮敬了一個禮，按下了牆上大屏幕的播放鍵。
畫面緩緩展示了出來，是兩段酒店監控錄像。
第一段是孫憲明和齊小紅兩人喝酒逗愛的專場。
……
“畢竟是我們做了虧心事啊……”齊小紅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
“這就是她的命了，誰叫她在我的這個太歲頭上動土呢。我也是被她逼的沒有辦法，因爲如果我不採取點措施把這些東西要回來……”這是他自己帶着醉意的聲音。
“停！”郭亮大手一揮，小胡便立馬按下了停止鍵。畫面立即停止了播放。
奶奶的，這是誰幹的？孫憲明徹底傻了。這段錄像只有他和齊小紅兩個人。難道是他的老情人齊小紅乾的？不至於啊，他對她不薄呀。再說了，她就是個農村的老百姓，她安的上來這些監控錄像嗎？再說了，那喝酒的酒店可是他選的，齊小紅能有這個能力嗎？不是她，又會是誰呢？齊小紅是否知道或參與了這些活動呢？
“現在跪得有點早了吧！還有一段要不要繼續欣賞？”郭亮挪愉道。
“郭叔，別的我真沒幹吶，郭叔，這也是我一時糊塗。你就饒了我吧！我該死，我該死！”孫憲明一邊說着，一邊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只抽打了三五下，嘴角便流出了紅紅的血來。
“我說賢侄啊，你就省省力吧！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再重複一遍，你要不要繼續欣賞？一句話，我從不重複兩遍！”郭亮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郭叔，真得沒了，真的沒了呀！”孫憲明帶着哭腔說。
“哼哼，真的沒了？孫憲明，你也不用你那豬腦殼好好想一想，如果僅僅是上邊這點事，最多就是個誣告陷害。還要我親自來審你嗎？”郭亮瞪起了眼，用手勢示意小胡繼續播放。
小胡果斷按下了播放鍵。大屏幕畫面繼續向前滾動……
“奶奶個熊，趙大紅這小子到底還是服軟了。一百萬已經送來了。紀委那邊的事，派兩個弟兄去打聽了，趙大紅寫了個補充說明送去了。說自己年齡大了，有些事情記不太清楚了……”畫面中，孫憲明把齊小紅摟在懷裏……
“上次，李阿蠻的表妹張巧兒已經告張大勇了，說是張大勇拒付了張巧兒十多萬的醫療費呢……這個機會可否用一用？”是孫江的聲音。
“關鍵是五爺和你玩點陰招，把張巧兒給弄看守所裏去了……”是高長江的聲音。
“這事不也是迫不得已嘛……”孫憲明今天從監控錄像裏聽到自己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另外，爲了辦好那兩件事，兔子那五個弟兄出了不少力啊！”畫面顯示，高長江邊說邊把桌子上的空杯子都斟滿了酒。
“重重有賞，不能寒了弟兄們的心吶……”孫憲明的這句話還沒播完，現實中的孫憲明就臉色煞白，嘴脣哆嗦，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哼哼，嚇唬誰呢？用冷水把他給我潑醒，接着審訊！媽的，臨海縣的社會秩序都壞在這夥人的手裏！”郭亮冷哼了兩聲，旋即命令道。
“是！”旁邊一個警察答道。
十多分鐘後，孫憲明醒了過來。
“孫大老闆，還要郭局長來親自審你嗎？我的資格你看夠不夠啊？”刑警大隊趙鵬大隊長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趙大隊，我說，我全說。求你們饒了我吧。我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呀！”孫憲明哆哆嗦嗦地說。
“孫憲明，那你現在給我老實交代。小胡，你過來，認真做好筆錄。”趙大隊長命令道。
“是！趙隊！”那個叫小胡的警察從檔案櫃上抽出一本筆錄紙，搬把椅子坐到了趙大隊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