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裴瑾言左御之 >第109章 好一手借刀殺人
    裴瑾言壓下內心的困惑,回答:“還好。”

    裴建國點頭,用一種並不流暢的語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儘管裴建國做過手術,但身上並未完全好。

    他的脖子位置只能斜着,因此,看人的樣子也只能是歪着的。

    這樣的裴建國給人的感覺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心酸。

    望着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人,如今這副模樣,多歲還是有些心酸的。

    裴瑾言斂去眸底情緒,上前一步說:“您讓我過來,是想說些什麼呢?”

    裴建國凝視着裴瑾言,目光有些出神,許久都沒有開口講話。

    裴瑾言又重複了一下剛纔的問題,裴建國這纔開口:“唔,我就是突然想到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了,所以想跟你聊聊。”

    裴瑾言詫異的看着他,心想,他們還有話可聊嗎?

    所謂父女的情分,不早就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了嗎?

    哪怕裴建國在她成長的歲月中,多給她一些關愛和幫助,她可能也不是今天的裴瑾言了。

    不過,從內心來講,她挺感謝裴建國對她的不聞不問。

    至少,她學會的如何在惡劣的環境中野蠻生長。

    這場對話終究沒有進行下去,因爲警察來到了裴家,想要去陳洪江的住所進行取證。

    裴建國作爲陳洪江的直接僱主,也被請到了樓下問話。

    在裴建國被問話時,柳金枝頗爲激動,不斷的要求警察要徹查老裴受傷一事。

    她向警察表達了自己的懷疑,懷疑裴建國受傷,其實就是陳洪江干的。

    原因是,陳洪江只受了輕傷,而老裴差點去見閻王。

    令裴瑾言目瞪口呆的是,柳金枝說着說着就哭了。

    那梨花帶淚的模樣,即便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裴瑾言,看着都無地自容。

    柳金枝還是有些手段的,警察被她這“痛哭”的樣子給打動,忙不迭安慰起來,並保證一定給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

    柳金枝這才高興起來,連忙安排人準備晚餐,想要邀請前來調查的警察喫晚餐。

    警察一見這陣勢,忙打住柳金枝的動作,又問了幾個問題,做了現場調查之後,直接離開。

    在送警察離開時,裴瑾言分明從柳金枝臉上看到她鬆一口氣的樣子。

    所以,剛纔是演戲?

    都說人生如戲,柳金枝用自己的言傳身教給裴瑾言上了生動的一課。

    裴建國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整個人感到很疲倦,便要上樓休息。

    在臨去休息前,他叫過裴瑾言,將一份東西交給她,說:“你好好考慮,有想法隨時跟我聯繫。”

    柳金枝詫異的問:“是什麼啊?”

    裴建國擺擺手,示意他很乏,便驅動輪椅休息去了。

    裴建國一走,柳金枝立馬換了一副表情。

    那表情就像是海底探測儀一樣盯着裴瑾言,幾乎將她從裏照到外。

    她眯起眼睛,問道:“老裴給你的是什麼?”

    裴瑾言淡淡一笑,說:“你這麼想知道,你怎麼不去問他啊?”

    柳金枝臉色一沉,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裴建國要是告訴她,她還會自討這個沒趣?

    柳金枝打量了一番裴瑾言手中抱着的那摞文件袋,說:“是不是老裴說還你公司股權的事?”

    裴瑾言一副驚訝的表情看着她,說:“你很擔心自己好容易精心策劃得來的東西,又被人搶走?”

    柳金枝不高興道:“什麼精心策劃,那根本就是老裴的好嗎?但凡你跟老裴有半點關係,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裴瑾言嘴角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今天這個地步?你倒是說說哪個地步呀?”

    裴瑾言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進了柳金枝的眼底,刺的她心肝脾肺腎都跟着痛起來。

    她本要發火,但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眼屏幕,臉色驟然一沉,但並未去接電話,而是繼續對裴瑾言說:“是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欺騙老裴,先要過我這關再說。”

    說完也不理裴瑾言,柳金枝兀自走到門外,轉頭看了眼裴瑾言,然後打電話去了。

    裴瑾言看了眼她的背影,一言未發的離開。

    在離開裴家之前,她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院子裏的草坪上。

    說來也怪,裴瑾言曾在裴家生活那麼久,草坪從來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可這一次,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她上前。

    就在她朝草坪那裏走去時,房子裏忽然傳來一道咒罵聲。

    伴隨着咒罵聲,還有碗碟摔碎的聲音。

    裴瑾言聽到柳金枝在罵傭人眼瞎,走路不看路,差點撞到她。

    被她這麼一打岔,裴瑾言心裏的那點感覺也驟然消失。

    她轉身離開裴家。

    坐進車裏,打開那摞文件,看到上面是一些關於裴家未來發展的思路。

    這些思路都是從前裴建國在會議上提過的。

    有些還是別人的總結。

    裴瑾言心中不由得想,裴建國把這些東西給她做什麼?

    並且還是當着柳金枝的面?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裴瑾言靠在車座裏想,明明是一些平平無奇的文件,卻當着柳金枝的面交給她.......

    單單是這個舉動,就讓人疑惑。

    何況,還是當着柳金枝的面?

    就在裴瑾言思索時,坐着車裏的她看到一輛車子從裴家大門裏開出來。

    開車的不是旁人,正是柳金枝。

    望着她那一閃而逝的畫面,裴瑾言腦海裏突然有靈光閃過。

    她目光落在面前的那份文件上,一下子明白了裴建國此舉的目的。

    “原來是——借力打力?”

    裴瑾言琢磨着腦海裏的那幾個字眼。

    心中明鏡似的,現在她終於弄明白爲什麼裴建國會把這些文件,當着柳金枝的面交給她了。

    分明是想轉移注意力啊?

    讓她牽制柳金枝的視線,然後他好暗中佈局。

    不管死的是誰,總之,只要不是他就行。

    看來,陳洪江一事對裴建國影響重大,以至於,裴建國現在誰都不相信,居然讓她出頭去迎接柳金枝的槍炮?

    裴瑾言真不敢相信,若裴建國真是她父親的話。

    那麼身爲親身父親的他,又如何做得到將她推出去迎接危險?

    呵。

    裴瑾言笑了。

    身體的力量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子卸的乾乾淨淨。

    她最後的希望,也因爲這份文件,而消失殆盡。

    什麼親情。

    那隻不過是——一種被人利用的障眼法,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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