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靜下來後胡亂拍拍配合地低下頭的江卓宸的腦袋，越想越有譜：“你這十個八個的不行，但要是隻有一個還是可以的。你說的對，就花他的錢……也不對，這本來就是婚內共同財產，不過總歸他出力多，反正，咱們就給數數找一個靠譜的新對象，比不比姓賀的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人一定要正直、善良、有責任心。當然咱數數打小就愛看美人，長得好看的確實更容易有眼緣。”
三人下樓的路上，老人家已經開始盤點手頭的適齡男青年資源了，陳家的老四，鄭家的老來子，新貴姚家的現任當家人……
原本老人家還想仔細給溫數講講她的各個候選人，不過這一計劃在林妄出現後便宣佈終止了。
飯桌上，老人家打量了林妄好一陣後問：“小夥子，你是咱們數數的朋友吧？”
林妄點了點頭。
很快他掏出手機，用了加大號字體向奶奶解釋了自己嗓子有問題目前說不了話的情況。
“嚴重嗎？我這邊也認識一些醫生，可以給你介紹。”
老太太也不揪着兩個孫子了，開始和林妄進行人機交流。一人開口一人打字，鑑於林妄打字速度飛快，兩人幾乎可以達成實時溝通。
溫數突然被嗆到了。
因爲奶奶問林妄的話題已經從他的身體情況一步步轉移到了他的感情狀況，家庭狀況。
“奶奶，你粥要冷了，我給你重新舀一碗。”溫數試圖拉回老人家的注意力。
然而老太太只是瞥了他一眼，隨手把碗遞給他便繼續和林妄說道：“數數很少會帶朋友來家裏，你們關係一定很好吧？”
溫數看到林妄點了頭，很僵硬。
……就，倒也不必這麼勉強。
“奶奶很喜歡你，你看你和咱們數數的友情有沒有可能更進一步？”就在溫數端着碗剛起身的瞬間，老人家語出驚人。
溫數懵逼、震驚、懷疑人生。
溫數裂開了。
他感覺林妄的視線短暫地轉向了他，一掃而過，他甚至來不及分辨男人眼底的情緒。
因爲奶奶突然接了通電話。
“賀家老太太的電話，真晦氣，拐着彎跟我陰陽怪氣。哼，不過她也沒討到什麼好就是了。”
掛了電話後老人家也沒執着於之前的問題了，她點評了賀老太太兩句後便招呼餐桌上幾人好好喫飯。
溫數垂下眼睫，剛纔奶奶接電話時，他多少能聽到電話那頭賀老太太對他的不屑。
當初他和賀予執結婚，最反對的不是江家人，而是賀老太太，婚後賀老太太對他也一直不冷不熱的，更確切地說，是反感、嫌惡……
一塊蘿蔔糕進了溫數碗裏，奶奶給夾的。
奶奶用公筷給林妄也夾了一塊：“小妄啊，你試試這個，數數這隻小白兔就愛喫這個。”
“奶奶，我不是……”小白兔。
反對是沒可能反對成功的，家裏奶奶最大。
林妄脣角依稀抿了個笑弧，溫數看見了。
“你笑什麼？”儘管今天在死對頭面前已經社死過不止一回了，但溫數也並沒有因此就破罐破摔，他還是會爲“小白兔”這種稱呼感到羞恥的好嗎？
林妄想，就算是小白兔，溫數也是隻長了鋼牙的鋼牙小白兔，從來倔強，總是要強。
傍晚。
在溫數再三保證了會上心好好找個新對象，絕不和前任剪不斷理還亂之後，奶奶才勉強放心地離開了，跳廣場舞的時間快到了。
“今天謝謝你。”奶奶離開後，溫數笑着跟林妄道謝，“奶奶有些頑童心性，有時候也會有些新奇的想法，希望她說的話沒有對你造成太大的困擾。另外看得出來，奶奶是真的很喜歡你。”
其實溫數還是很訝異的，因爲縱然奶奶往日裏也不愛按常理出牌，但她從沒像今天這樣非常直白地對一個晚輩表示喜歡過，奶奶甚至給他和林妄點了鴛鴦譜！
當然，這種聽起來就不靠譜的鴛鴦譜還是別展開聊了，免得雙方都不自在。
“奶奶人很好。”雖然兩人這會相隔不到一米，但林妄還是選擇了給溫數發微信。
下一句，“沒有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