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北機場，池南一溫和地問，細聽還帶着縷嬌嗔。
賀予執目光落向自己的助理，無聲詢問。
助理不由頭大，面上倒是一本正經道：“賀總，池先生聯繫我說他很想念您，想和我一起來接機。您看，我是先送您去公司還是回家？”
至於爲什麼我同意帶池先生一起過來，希望賀總您就別多做追究了，池先生已經堵我堵到了車庫，就算我不同意，他恐怕也會自己跟過來的。助理心道。
“送我回家。”賀予執沒再計較，隨即又道，“先送南一回去吧。”
池南一聞言，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許，流露出受傷與無措：“予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回家嗎？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他說：“我只是太想念你了，最近你都沒怎麼回我的消息，是太忙了嗎？”
“還是，你在疏遠我？”池南一眼眶紅了。
吸了吸鼻子，他又笑起來，“你看我，說這些喪氣話做什麼，我們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呀。你只是太忙了，我理解的……”
如果是溫數，此情此境他一定不會哭，他只會驕傲地笑着，假裝自己是個無往不勝的常勝將軍。賀予執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這點。
“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池南一還待繼續往下說。
賀予執驀地道：“好，一起走吧，正好我原本打算過幾天和你談談。”
助理幫忙推行李，兩耳不聞老闆的八卦。
賀予執大長腿往前邁：“走吧。”
池南一一愣，右手無聲地揪緊了衣服下襬。
倒是賀予執看他沒跟上來，停下來回望他。
男人從容不迫的，像高高在上執掌生殺大權的王。
池南一勉強笑笑，到底跟了上來。
書房。
池南一在賀予執開口之前冷不丁出聲：“予執，我突然有點私事要處理，需要離開幾天，現在得走了。你想談的事，我們過些天再聊可以嗎？”
“我好愛你啊。”池南一話落意圖靠近抱他，還剩兩三步時卻放棄了。他眉眼彎彎，細看則能辨出眼底有愁緒，“算了，我怕抱住你我就不想走了。予執，你好好休息。”
賀予執送他到門口，沒挽留。
池南一走後，賀予執在客廳撥了潘辰佑的電話：“進展如何？”
邊說邊往書房走。
“大哥，事情確實有點棘手，你再給我些時間，目前我已經聯繫到了當地一些勢力幫忙查證……”
“對了大哥，治療有效果嗎？”通話末尾，潘辰佑問。
賀予執腳步停住了，視線落到了書桌一角。
他目光專注地望了會，口中答道：“這次的項目本身不太具備投資價值，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也算有收穫。”
潘辰佑下意識道：“什麼？”
通話掛斷了。
賀予執修長的手指從書桌桌面劃過，自外而內。
之後，他摸到了一塊凸起，是一種冷硬的電子元件的質感。
一個很小的玩意。
他給手下發了條短信。
很快，手下帶了設備上門。
檢測儀掃描過桌子，下屬道：“賀總，沒有危險，可以拆……”
“斷電，先放這吧。”
距離校慶還有半個月時，程默就已經拉好了年級羣，將絕大部分有意向回校的同學拉了進來。
人一多，各種消息自然也多。
溫數沒怎麼看羣消息，但架不住程默時不時會私聊他跟他一頓分享。
於是在程默的喋喋不休之中，溫數已經搞明白了羣裏誰是暗戀林妄的女學霸，誰是暗戀學霸的新聞學碩士，以及哪個女生當初找過程默幫忙給溫數遞情書，被程默拒絕了……
這是溫數回到邊北的第三天。
這天才出畫室，溫數就見手機里程默的消息再次刷屏了。
對方說：“數數，大新聞！”
“莊浩也要來附高的校慶！！！”程默用三個感嘆號表示震驚。
溫數一時沒反應過來莊浩是誰，好在程默很快便接着道：“沒想到大明星也會來，我聽說他出道後基本不和以前的同學聯繫了，他這次說要回母校，他們班很多同學都覺得意外呢，畢竟大明星的行程不是應該很忙碌嗎？數數，當年莊浩還跟你表白過，你記得嗎？”
溫數想起來了。
莊浩，和自己同年級的文科班學霸，人送外號‘附高做題家’，不太愛和成績差的同學打交道，不過本性不壞。他讀大學時出人意料地進了娛樂圈，並改名爲莊知凡，這事溫數讀大學那會確實有聽一些高中同學提起過，當時還有同學感慨世事難料，說原以爲莊浩以後會成爲一個搞理論研究的學者。
莊知凡近兩年在娛樂圈是小二線了，大眼粉絲三千萬，他屬於有一定演戲實力的流量派。溫數不關注娛樂圈，不過依稀也記得看過什麼報道說莊知凡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在隨處可見九漏魚的圈裏，他的“書癡”人設很特別。
至於程默說的當年對方跟自己表白過，那就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溫數當初是理科生，除了少數幾個文科班球友，他跟99的文科班同學都不熟。
之所以會有所謂的表白一事，是因爲溫數高二暑假和班上同學聚會的時候，和莊知凡他們文科班的聚會碰巧在同一家ktv。
當時文科班的同學玩真心話大冒險，莊知凡大冒險抽中了“出門跟見到的第一個人表白”的紙條。
而那個人，恰恰是無辜路過的溫數。
溫數回想了下，嗯，對方當時的神情似乎不像是要表白，反而像是要滅口。
莊知凡當時的表白格式是“雖然你成績不太好，但我……我挺喜……歡你……”
經此一事溫數纔對這個文科班的同學有了具體些的印象。在那之前，莊知凡確實屬於溫數聽過大名但不知道是哪位的同學之一。聽過他的名字是因爲每學期期中期末考後附高都會用廣播通報文理科年級前十名並提出表揚，當年還叫莊浩的莊知凡是表揚名單中的常駐選手。
想到這裏，溫數順帶回憶起了，當年的林妄也是表揚名單中的固定成員呢。
而向來記不住誰是年級第一的溫數，偏偏記得林妄的排名總是進年級前三退年級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