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她冷不丁提到:“數數,媽改天帶你到廟裏拜拜吧,你今年怕是命犯小人,拜一拜求個心安,我聽說隔壁市那個青山寺挺靈的。”
“媽……”溫數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回道,“我們家過往也沒給菩薩添過香火錢,臨時抱佛腳小心讓佛腳踢了……”
“你這孩子,瞎嘀咕什麼呢?菩薩莫怪,莫怪。”溫洵美雙手合十唸了兩句。
見母親一副覺得自己不省心的模樣,溫數老老實實閉嘴了。
飯後母親說他之前去當評委的那個節目第一期昨晚已經播出了,問溫數要不要和她一起看,溫數點頭同意了。
至於林妄,他被溫數打發回房午休了。
其實離開臥室前溫數就發現了林妄眼裏的紅血絲,只是當時母親已經來了,他就算讓林妄先休息,他肯定也不會聽。
不過這會他很聽話。
溫數下意識笑了下。
正好被溫洵美捕捉到了。
溫洵美到底沒發表什麼評價,只讓兒子看節目。
這個舞蹈節目和溫數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溫數原以爲是那種不斷pk的類型,純舞藝比拼,沒想到節目裏還結合了闖關,趣味性大大提升。
至於幾個評委,從目前看,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給挑戰者們打分,但除此之外,他們偶爾也會扮演闖關遊戲裏的npc,給挑戰者們發放特殊任務,或者和挑戰者進行鬥舞。
節目第一期總時長近兩小時,溫數過往其實很少關注這類性質的節目,但今天看下來,他居然還有些意猶未盡。
節目結束時溫洵美問他對節目的評價,溫數想了想,將節目的進度條拉回了1小時04分,他說:“接下來馬上要出場的那個男生是目前看到的人裏實力最強的。”
“數數眼力不錯,節目裏媽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孩子了,他練了14年舞蹈,基本功非常紮實,表演也很有感染力。他不太愛說話,性格比較內向,有些活潑的小孩就愛說他老把天給聊死了。對了,他真名叫綦繁。”
溫數覺得,104先生比較好記。
左右也不是和自己有交集的人,溫數很快便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正好溫洵美也要休息,母子倆便各自回房間了。
溫數坐到臥室的飄窗旁邊開始畫速寫。
不知何時,林妄翻了個身面向了他的方向。
男人的眉峯,在睡夢中都不自覺蹙着。
溫數放下了畫筆,赤着腳走了過去。
他的手指用很輕的力道撫向男人緊鎖的眉頭,想把褶皺撫平。
“別不開心了。”溫數細聲道,怕驚擾他。
但其實林妄在他的手剛貼過來的瞬間就已經醒了,他只是沒睜開眼。
溫數依次撫過林妄兩邊的眉頭後,自覺有所成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很快下樓去了。
再回來時他手裏端着兩杯果汁,其中一杯放到了林妄那一側的牀頭櫃上。
溫數開始畫今天的第五張速寫。
“啊——”一道清越男聲的音量猛然拔高。
池南一摔倒在地。
很快聽到皮鞋踩在地面發出的很輕的噠噠聲。
皮鞋的主人必然是個一絲不苟十分嚴謹的人,因爲鞋子落到地面發出的聲音,節奏竟從頭到尾保持了一致。
讓人不禁聯想,來人是否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邁出時的力道都一模一樣。
幾個黑衣人圍住了池南一。
池南一很快沒心思想什麼有的沒的了。
他想反抗,但來的這些私人安保還是很快將他綁了起來,送到了賀予執面前。
池南一最先看到的不是男人的正臉,反而是他腳下沾了灰塵的鞋。
這個男人有潔癖,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是不會踏足現在這種地方的。
池南一一時之間又愛又恨,待看到男人對自己冷若冰霜的臉色,恨意終於徹底佔據了上風。
“你是來找我算賬的?”池南一可不敢想象,男人是來找他敘舊的。
賀予執彎腰,擒住了他的下巴,對上池南一略顯無辜的眼神:“爲什麼對溫數動手?”
池南一的臉被捏得有些變形:“何必明知故問?予執,你說呢?”
“藥是哪兒來的?”賀予執沒在意池南一的怒意。
池南一冷哼了一聲,沒回答。
賀予執於是自顧自道:“是你曾經待過的實驗室?之前你說要離開幾天,是回了那個實驗室?”
池南一有一瞬間瞳孔放大,似乎有些驚惶,但很快不說話了,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除了這次的藥,那個實驗室還參與過什麼別的我不知道的事嗎?”賀予執再問。
池南一閉不言了。
過了一會,見面前的男人完全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他冷笑道:“爲了溫數,你要徹底和我翻臉嗎?”
“予執,你可別忘了,不管是當年和溫數結婚還是後面和他離婚,自始自終你都沒安什麼好心,你覺得溫數會不在乎這些,和你重修舊好嗎?”
之所以賀予執還是和溫數結婚是因爲:當時賀家和江家合作了一個非常大的項目,當時的賀予執再手段通天,他也才接任賀氏不到一年半,集團裏想把他拉下馬的人不在少數,那些叔叔姑姑什麼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根基還不穩,如果因爲解除婚約影響了和江氏的合作,一不利於利益,二,他當時從資料中得知是自己主動追求的溫數,他需要點時間捋清心裏的想法。而偏偏當時的池南一無法接受,甚至去酒吧買醉險些失身逼他,賀予執可以對戀人退讓,卻不接受他以自己的安危來威脅自己,兩人談崩,池南一一氣之下出國,他以爲以賀予執對他的百依百順,會放棄和溫數結婚的想法,但當時兩人第一次爆發如此大的分歧,誰都不退讓,賀予執認爲池南一也該冷靜冷靜。賀予執結婚不是賭氣,是因爲他理智到無情,知道這是當時的最優解,左右不過是個身份而已,他覺得沒什麼不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