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敵國的王子,這可是一個大收穫,錢書瑤悄悄問賀乾昭:“有了他們王子是不是可以討價還價讓他們退兵?”

    賀乾昭搖了搖頭:“不一定,兩軍對峙士氣也是很重要的,若是因爲自己兒子被抓了就退兵,塔納王的面子也掛不住,說不定他還會直接派人過來滅口。”

    “你們男人還真是不把孩子當回事,那可是親生兒子啊,他說扔就扔?”錢書瑤不住的感嘆,原來知乎那些虎毒食子的離譜故事也不見得都是假的。

    賀乾昭想到了自己的父皇:“就事論事而已,沒幾分冷血的人當不了一國的君主,更何況那塔納王極爲好色,別看塔納國的國土連咱們大安的十之一二都沒有,但是他後宮的妃嬪可以咱比紫禁城的多了好幾倍,兒子有好幾十個,估摸着他都不見得認得全。”

    對於這個回答,錢書瑤只能詞彙匱乏的想到兩個字:“禽獸。”

    賀乾昭分析:“他們王子多也就不值錢了,這些兒子爲了在塔納王面前露頭就得拿出幾分本領來,估摸着咱們抓到這位就是想立個功,只是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倒黴而已。”

    “嘖嘖嘖,好慘哦。”錢書瑤的臉上沒有半點同情之色。

    雖然她出生在和平年代,但是她因爲專業的原因,接觸過了太多太多戰爭國家的人,見過了太多的悽慘,所以她對於侵略者沒有任何一點同情。

    錢書瑤可以儘量保持平常心態面對塔納國的普通百姓,畢竟有的人並不願意打仗,但是這個王子既然選擇了當探子,那麼他就不是普通的百姓。

    敵人就是敵人,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錢書瑤非常明白這一點,執行的也非常貫徹。

    賀乾昭對她的反應很意外,但是又意外的很滿意。

    雖然塔納國的王子不值錢,但是他口中的情報卻很值錢,他大概琢磨着王位到不了他的手裏,那麼那個國家存不存在也沒有什麼必要了,乾脆利落的倒了不少東西出來。

    林庚山沒有想到會有這麼意外的收穫,心情大好:“太子妃果然異於常人!”

    錢書瑤有些疑惑:“這話不大像是夸人的啊。”

    “啊?不是嗎?”林庚山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太子妃莫要與臣這個大老粗計較。”

    賀乾昭忍笑解釋:“舅舅自小就不喜歡唸書,翻來覆去也只記得幾個成語而已,爲夫可以保證,舅舅的確是想要誇獎夫人的,夫人也莫要與他計較了。”

    錢書瑤乾笑幾聲:“自然是不會的。”

    審訊完畢之後,賀乾昭要與林庚山商討問出來的情報,暫時沒有時間陪她,錢書瑤就打算回去睡覺。

    賀乾昭覺得不大對勁:“夫人近日來似乎睡得多了些。”

    “是嗎?”錢書瑤不想多解釋,隨便敷衍道:“大概是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所以容易犯困吧。”

    她說的話賀乾昭一個字都不信,眼神往素梅那邊瞟了一下,素梅面色黯然,輕輕搖了搖頭。

    賀乾昭皺起眉頭:“夫人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說。”

    “我好的很,放心吧。”錢書瑤說的聽輕鬆,但是轉身走了沒幾步就暈倒了。

    現場自然是亂成一片,而錢書瑤自己卻又進入了夢中。

    夢裏的學校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他們的宿舍因爲死過人暫時被封閉了。

    警察似乎並沒有查出來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所以她現在面臨着屍檢。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開腸破肚,那種滋味可是說都說不出來的難受,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夢,也知道躺在臺子上的那個人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她依舊覺得非常不舒服,甚至於感覺皮膚隨着手術刀的動作跟着疼。

    錢書瑤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會不會現實裏的自己也是這個樣子,稀裏糊塗的死了不說,還要被驗屍,想到這裏,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太可怕了。

    賀乾昭正盯着軍醫和素梅給錢書瑤診脈,突然看到錢書瑤打了個冷顫,緊張地問:“她是不是冷了?”

    素梅掀了一下錢書瑤的眼皮:“不是,夫人在做夢。”

    “做夢?”賀乾昭覺得不對:“她不是暈倒的嗎?怎麼還會做夢?”

    素梅也有些想不通:“按理說昏迷的人應該是不會做夢的,不過事有例外,原本夫人這次暈倒就很蹊蹺。”

    這個時候錢書瑤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見面前這麼多人還嚇了一跳:“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軍醫和素梅也嚇了一跳,這人怎麼說醒就醒了:“夫人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錢書瑤一臉無辜:“我很好啊,肚子餓了,有喫的嗎?”

    “有有有。”甜果連忙說:“奴婢都準備了,都在廚房惹着,這就端過來。”

    不愧是一直伺候在身邊的貼身丫鬟,甜果做的全是錢書瑤喜歡喫的,但是她看着這一桌子菜,一口都喫不下去。

    畢竟是剛剛看見過自己被解剖的人,這一桌子紅紅的菜,她還真喫不下去。

    錢書瑤比較喜歡喫紅燒和麻辣的,所以她喜歡喫的菜就是深紅淺紅黑紅各種紅,肚子很餓,但是真的就喫不下去,她眼巴巴的看向甜果:“果呀,有青菜不?”

    果兒一臉詫異的看着她:“小姐不是一向不愛喫青菜的嗎?”

    “我覺得從今往後我可能就愛吃了。”錢書瑤舔舔嘴:“反正我就要喫青菜。”

    甜果連忙又去張羅了一桌青菜,錢書瑤看着那一桌子綠葉菜,突然想起了以前網上流傳特別廣的一個梗,然後下意識的看向賀乾昭:“殿下不會又想納妾吧。”

    賀乾昭不明白青菜和自己納妾有什麼關係:“爲夫從來就沒想過納妾。”

    錢書瑤乾笑兩聲,然後苦大仇深的夾了一根小菠菜,心裏唸叨着這是紅燒肉,這是紅燒肉,隨後塞進了嘴裏,然後臉色就更苦了,它就不是紅燒肉的味道嘛。

    甜果看不下去了:“小姐,實在喫不下去就別勉強了,您明明就不愛喫。”

    愛喫的喫不下去,不愛喫的更喫不下去,現在錢書瑤只能看着一桌子的好喫的餓着肚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賀乾昭剝了一隻蝦遞到錢書瑤嘴邊:“夫人最愛喫的蝦,喫一個好不好?”

    錢書瑤搖了搖頭,她覺得這個夢很奇怪,早不來玩不來,偏偏等她到了邊疆纔來,而且不但都能連上,感覺也特別的真實,如果真的是在給她顯示她穿越後現代發生的事情,那原因是什麼呢?

    “我想見見國師。”

    “國師?”太子有些疑惑:“夫人怎麼知道國師來了?”

    錢書瑤很意外:“我不知道啊。”

    她何止不知道,她連誰是國師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國師是剛剛到元帥府的,他自己的理由是月前算到了一些事情,就稟明瞭聖上,特意出京尋了過來。

    錢書瑤眼睛一亮,這位國師能掐會算啊,那還不如快把人請過來。

    她原本做的心裏準備是一個帥和尚,因爲大多數小說裏的國師都是一個又酷又帥的和尚,結果她見到的是個小孩子,目測最多不過十歲。

    看到國師的那一刻,錢書瑤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僱傭童工犯法!

    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這裏不王朝年代,不是現代,所以沒有說出口,但是臉上的表情把心裏的意思表述的一清二楚。

    國師自己解釋:“阿彌陀佛,貧僧今年一百零二歲。”

    稚嫩的童音說出這句話來顯得格外的喜感,但是現場沒有任何一個人反對,錢書瑤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隨後問:“國師是出家人?”

    國師乾脆利落的回答:“不是。”

    錢書瑤想不通:“不是?那爲什麼阿彌陀佛,還貧僧?”

    國師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拂塵來甩了甩:“口頭禪而已,太子妃無須見怪。”

    得了,這個道具如果先拿出來,錢書瑤一定會以爲國師是一個道士,她現在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國師貌似不大靠譜啊。

    錢書瑤抿了抿嘴,如果是來一位得道高僧或者是一位高深莫測的道長,她就把自己的夢境講一講,求一個解釋,但是這位國師實在不能讓她有信任感,她實在張不開口。

    “阿彌陀佛。”國師面帶慈悲的微笑:“太子妃有什麼疑惑可以與貧道說說,貧道可以爲太子妃解惑。”

    錢書瑤一陣無語,這一會兒貧僧一會兒貧道的,他就不會亂嗎?而且這個慈悲的笑容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臉上看起來很詭異啊有木有。

    “國師,你認真的嗎?”

    “自然是認真的。”國師回答:“太子妃請儘管問:”

    錢書瑤試探着給了一個暗示:“在國師看來,誤入藕花深處該當何解?”

    國師面帶同情:“阿彌陀佛,苦海無涯而生有崖,回頭不見得是岸。”

    錢書瑤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她有足夠的心裏準備,但是聽到這個答案,還是讓她覺得心裏很難受,甚至於隱隱的希望是自己會錯意了。

    “殿下、元帥,可否讓我單獨和國師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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