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書瑤瞬間清醒過來,如今主帥和太子都不在,能領軍的幾位將軍也都不在,現在能做主的只有監軍,但是監軍是三皇子的人,讓他出來怕不是會直接打開大門放敵軍進城。

    “小姐,怎麼辦?”甜果急的眼淚汪汪的,她自小長在京城,何曾見過這種架勢。

    初九在外面敲門:“夫人,屬下可以進去嗎?”

    錢書瑤連忙起身穿上衣服:“進來吧。”

    初九把現在的城門外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護城的陷阱阻擋了一部分的敵軍,但是拖延不了太久,現在急需一個有領導能力的人組織守軍守城,現在本就人少,如果不能形成有組織的防守,很容易被擊散。

    初九有這個能力,但是他沒有威信,畢竟他只是太子的侍衛,又剛來沒多久,不會有人服他,從三娘就更不用說了,她在軍營裏剛剛起步,還沒有達到一呼百應的地步。

    越是關鍵時刻,領導的人就越是要有威信,否則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極其容易人心渙散。

    一位拄着雙柺的人在門口問:“太子妃,末將可以進來嗎?”

    他是林庚山手下的一個參將,前幾日隨賀幹昭迎敵的時候受了重傷,現在只是能勉強下地而已。

    錢書瑤連忙迎了上去:“王參將,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下牀了?”

    王參將回答:“太子妃,末將知道敵軍來攻城,而現在沒有可以率敵迎戰的將軍,末將在陶城駐守了一十八載,也算是有些威望,就讓末將來領兵吧!”

    錢書瑤皺眉,王參將她是知道的,威望有,本事也有,之前是因爲受了牽連才降爲了參將,只是他這一身傷屬實讓人擔心:“將軍傷的如此嚴重,如何去迎敵?”

    王參將肅然道:“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務之急是要馬上組織戰術,現在守城的兵將,只是在憑經驗攔截,效果並不理想,太子妃放心,末將絕對不會拿着兵將們的性命開玩笑。”

    錢書瑤想了想說:“好吧,那我和你一定去。”

    在場的四個人全部都反對,初九單膝跪地:“殿下出城之前命屬下保護好太子妃,萬不能讓太子妃涉險。”

    錢書瑤回答:“如今兵臨城下,覆巢之下無完卵,本宮身爲太子妃,當以身作則,爲將士們鼓舞士氣,該做的一樣不會少做。”

    王參將的聲音有些哽咽:“太子妃大義,末將一定死而後已。”

    錢書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果然武將都很單純嗎?只是幾句話就感動成這樣,如果換做善於玩心眼兒的某些文臣,怕是會說她譁衆取寵。

    幾個人匆匆趕往城門,士兵們看到王參將來了士氣一振,情緒也調動了起來。

    錢書瑤不懂戰事,所以並沒有硬要上城牆,她上去可能還會添亂,只在城牆下幫忙準備東西。

    現在敵軍正在外圍解決環城陷阱,他們還有準備的時間。

    國師突然帶了一大包粉末過來交給了初九:“勞煩施主把這些送到上面,順着城牆撒下去,可以防止敵軍攀爬上來,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要讓咱們自己人沾上。”

    初九謹慎地問:“這些東西是何作用?”

    “阿尼陀佛,這是化屍散。”國師回答:“這粉末會附着在城牆上,一旦敵軍沾上,頃刻間便會化去皮肉變爲白骨。”

    饒是錢書瑤比一般女子膽子大,還是被被嚇了一跳,這麼一形容腦海裏馬上就有了畫面,讓她想起來被夢中解剖支配的恐懼。

    “不是說出家人慈悲爲懷嗎?國師是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東西?”

    “阿彌陀佛。”國師笑道:“貧道不信佛。”

    錢書瑤無語,差點兒忘了,這位國師是無神論者,佛號道號什麼的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初九多想了一步:“這東西固然是好,但是若戰事結束後該如何清除?畢竟以後百姓還要在這裏生存,萬一沾上了可如何是好。”

    國師回答:“這化屍散歲藥性猛烈,但是有一個弱點,怕火,待到戰事結束後,在城牆上放一把火,有化屍散的地方就會引火過去燃燒,但是並不會傷到城牆。”

    初九眼睛一亮,這可是個好東西,連忙拿着上了城牆:“多謝國師。”

    錢書瑤不放心的交代:“小心,別讓咱們自己人沾上!”

    王參將拿到化屍散之後大喜過望,連忙命人順着城牆口往下撒,還特別交代,這些藥粉很珍貴,要儘量做到覆蓋面全面但是不浪費。

    敵軍過了環城陷阱開始攻城,一開始城內準備充足,倒也不算太慘烈,但是這一次敵軍準備充足,甚至還有一些高精的攻城器械。

    作爲常年在軍中的人,王參將一眼就認出了那些攻城器械是他們大安研製出來的,這些器械的製作方法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他們之出了叛徒,那些人現在正在用大安研製出來的器械攻打大安的城池!

    那些守城的將士們自然也都認識那器械,一個個目眥欲裂,恨不得吃了叛徒的肉,喝了叛徒的血。

    錢書瑤知道後,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三皇子的問題,林庚山一直小心防備那個所謂的監軍,而且那些器械也不是在陶城做的,不意外的話,應該是三皇子弄出來的製作方法,然後通過這個監軍傳了出去。

    皇上寵愛麗貴妃和三皇子,若是三皇子想要拿到製作方法也不算難。

    甜果有些疑惑:“小姐爲什麼這麼確定是三皇子呢?”

    錢書瑤猛然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太過於依賴原文劇情了,一旦有什麼事情她第一反應就是三皇子做的,現在這裏對於她來說就是現實,怎麼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三皇子做的。

    或許三皇子是知情者,但是做壞事的一般不止是一個人,有些人在書裏出現過,有些人原文里根本就沒寫過,但是卻又有着關鍵性的作用。

    錢書瑤如果一直緊盯着一個人,就很容易會忽視其他人做的手腳,她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情,這樣一想,可疑的人就多了。

    國師爲什麼會突然來陶城,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他的推算?

    賀幹昭來到西北,元帥是他的母舅,他來這裏等於在建立威信,而右相爲什麼不但不反對,還很積極?

    元帥府抓到的探子剛好有個王子,真的是他不甘心塔納王看不到自己嗎?

    賀幹昭爲什麼與原文中描寫的不一樣,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錢書瑤的思路一打開之後,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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